“我只是杀了王元宝和他碍事的儿子，却未曾弑师！”段荼罗辩论道：“实在若师父能救王东主出去，我本不筹算脱手。可安西军阵封住缧绁大门，吾只能斩杀王元宝，以救师门于水火。”
“请高掌书记一观。”裴诚面若古井。
“死不改过！假装掷剑伤人，实在是袒护右手毒针，雕虫小技罢了。”苏十三娘长剑飞旋，舞出一团残暴光影，将毒针搅飞。
“安家一门三节帅，如日中天，不劳裴东主操心。”
十月少华风似刀，马呼白气缩寒毛。
“你若束手就擒，道明暗害忠嗣大帅之人和裴诚身在那边，我包管给你个痛快。”苏十三娘长剑遥指段荼罗。
“不必再言，某意已决，不送！”神采乌青的高贵打断裴诚，拱手送客。
长箭脱弦、弩矢出匣。
“可某传闻裴东主与东宫来往密切……”
数今后，趾高气扬的边令诚行抵幽州，奉旨将珍果赐给安禄山后，并不急于分开，接连两日都在幽州城表里闲逛。
“吉中丞不敢苛求摆布相之位，唯求来日进政事堂罢了。”
“……于各镇设转运使，专司粮饷，不受节度使节制；州县民政，节度使无权统领；以三年为期，于春季大阅各镇兵马，抽精干者编入禁军；各镇节度使任职不得逾五年，任期满，或赴长安、或转任它镇；设讲武堂，广招武举，散入各镇任监军，千卒之营皆须有之，监军常日教诲士卒忠君之道、战则密报军中意向……”高贵越看越惊，不觉已汗流浃背：“此乃何人所奏？”
“高掌书记，明人不说暗话，冬至大朝会将近，中间觉得东平郡王还能执掌范阳多久？”裴诚浑不在乎高贵的讽刺。
“师父偏疼你，那是因为汝有过人之处。段荼罗气度狭小，十三娘何必与她普通见地。”范秋娘出言安慰。
折损了近二十人后，按耐不住的段荼罗终究冲到阵前，用长剑和毒针击杀数名素叶镖师，为闻喜堂军人争夺了撤退时候，素叶镖师则穷追不舍。
“苏十三娘，你用经心机兼并师父的宠嬖，我恨你恨到牙痒痒，才不会接管你的怜悯！”段荼罗俄然暴跳而起：“我要将你们全数杀死！”
段荼罗刚跃起半尺，阿史那雯霞的连弩、范秋娘的长箭接连射出，她在半空中蓦地平身前蹿，避开三枚弩矢的同时左手探腰、长剑脱手而出。
“十三娘，你有掌控活捉她吗？”王勇拉住老婆，低声扣问：“不可就用弓弩直接射杀。”
“河西何曾与范阳同心？再说，一门三节帅又如何，能抵得过杨氏姐妹香艳非常的枕头风？杨国忠在剑南一败再败，折损十万兵马，可曾遭到涓滴奖惩？庆宗节帅不过误伤几个平头百姓，却遭各式热诚。”裴诚上身倾斜，逼近高贵：“何况，高掌书记天纵英才，莫非就甘心在边镇冷静无闻度过余生？”
段荼罗葬身少华山之时，千里以外的幽州城北风凛冽、寒意已浓。
“哈哈！”段荼罗仰天狂笑：“裴郎已阔别长安，某再无牵挂。至于王忠嗣被谁害死的，我一清二楚，可恰好不奉告你们。”
“裴郎？”苏十三娘一愣，旋即啐道：“难怪你欺师灭祖，本来喝了裴诚的迷魂汤。”
翌日，苏十三娘和范秋娘循着阿史那雯霞留下的标记，终究赶到。令王霨微感不测的是，卫伯玉竟带了一个队的安西牙兵前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