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不顾及节帅的存亡!?”讶然失容的火拔归仁急回槊禁止,堪堪挡住。
边令诚正嚷嚷间,一羽长箭吼怒而来,正中其喉部。他双目圆睁、不成置信地握住尾羽,欲要喊疼,却只能收回破风箱般的声音。
不等刘破虏答复,投掷过猛油火的曳落河驱马奔驰,隔着火河齐射数轮后,绕至刚堆积起来的陇右军背后策动猛冲,若一柄巨斧,将守军刚有转机的反击斩得七零八乱。
“好兄弟!”热泪盈眶的王思礼趁刘破虏争来的半晌喘气之机,急将身边士卒分作三部,一部进入东门瓮城,监督叛军主力意向;一部收拢各处溃兵,堆积到东门四周;剩下的则随他跃马冲锋,与刘破虏部合攻曳落河。
“破虏,是你吗!?”
“霨郎君,素叶军现在又在那里?”
十余名陌刀抄本就是素叶军陌刀团的精英,配上用天竺精铁锻造的神兵真真是如虎添翼。刀影明灭后,十余名曳落河或被一命呜呼或重伤倒地,陌刀手却只阵亡两人。
“不愧是用天竺镔铁锻造的陌刀,真可谓吹毛利刃、削铁如泥!”唐峥对新配发的神兵利器格外对劲。
捻箭搭弦、轰隆如电。
用天竺镔铁打造的兵器上皆有光彩夺目、头绪繁复的斑纹,以唐峥的军阶本用不上如此贵重的兵器,若非同窗黄磬将他保举给李晟,使其当选援助潼关的前锋队,唐峥估计得再过数年才气用上这兼具富丽与锋利的陌刀。
“霨郎君以飞奴告某叛军施计冲破蓝田关,欲偷袭潼关,并附了高枢密的军令,吾急逆流而下,总算赶上。”
“刘破虏,你不怕伤了哥舒节帅?!”
“不知廉耻的宦官!”王思礼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可放眼望去,身边的亲信皆眼巴巴地看着他,似有所期。
“追!”素叶军副使李晟翻身跃上匹辽东战马,弯弓对准向西逃窜的崔乾佑,连发数箭,射中三名曳落河,可他们却始终强忍疼痛,将崔乾佑遮挡得严严实实,令李晟没法对准。
“死!”素叶军陌刀团士卒唐峥腰部发力,双臂挥刀如圆,刀锋过处,槊断、马死、人亡!
“崔乾佑是疯了吗!”火拔归仁赶紧催马向南,他刚分开数丈远,密密麻麻的火箭铺天盖地而来,不分敌我形成一片死伤。而在火箭落地之前,王思礼已将驮着哥舒翰的青海骢拉离羽箭覆盖范围。
“吾乃大唐军将,杀贼为先,顾不得其他。”刘破虏浑不管即将刺入哥舒翰后背的马槊,舞槊袭向火拔归仁的咽喉。
兵戈交叉,火星四射。
“汝安知叛军有猛油火?”王思礼与刘破虏集合在一起:“另有,节帅不是命尔严守蒲津渡,不得擅离……”
长刀如墙进、遇之人马碎。
一马抢先的刘破虏挑翻数名叛军后,挺槊刺向火拔归仁。火拔归仁左手紧攥哥舒翰为盾,右手则挥刀格挡。他本觉得刘破虏会顾忌哥舒翰的性命,行动会收缓些,孰料对方的马槊来得又急又快,擦着哥舒翰的铠甲捅向火拔归仁的左肋。若非火拔归仁眼疾手快扭腰让开,恐一个照面就要被扎落马下。
“破虏,快救节帅!”拍马赶来的王思礼眼中唯有哥舒翰。在他马后,陇右士卒越聚越多,士气稍涨的他们嘶喊着挥刀舞槊杀向叛军,人数占下风的曳落河鏖战整宿,力量已衰,渐不能抵抗陇右军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