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十三娘和马璘仓猝护在王正见身边,挥剑舞槊,将箭支磕飞。
“唐军已至,何去何从,请特勤拿个主张。”
“当真……”田乾真踌躇不决,现在史思明的大纛不过两箭多远。
震电闪云径,千帆破浪轻。
“怀州之仇?!”田乾真一头雾水,他一起杀人如草,底子不记得怀州的冤魂。
“王正见,话别说得太早。汝不肯投降,莫非珪郎君也不肯投降?”史思明阴笑道:“某听闻珪郎君已与张垍家的小娘子订婚,珪郎君若连人间至妙滋味都没咀嚼过便要白白送命,岂不成惜。”
兀然间,大营外霹雷声此起彼伏,仿佛天雷震震。
王霨麻痹地挥刀,他不知本身砍杀了多少仇敌,乃至于刀刃卷了都未发觉。护在他身侧的南霁云早已用光身上的羽箭,马槊也折断,只剩下一柄横刀。雷万春的双锏倒是健壮,可他的双臂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觉得某是傻子啊……”史朝英也不含混,当即散开包抄圈,不与素叶军硬拼。
昨日突骑施部强攻碎叶城一整日,摈除俘虏填平了护城河和壕沟,几乎用石脂水烧毁城池西门,可惜被葛逻禄人用沙石毁灭,功归一篑。鸣金出兵后,突骑施部人困马乏,饱餐一顿后纷繁安息。
“杀!”李光弼一马抢先:“朔方健儿,岂畏跳梁小丑!”
“死!”两人间隔十步远时,王正见俄然抽出横刀,向史思明抛去。
“最多五千。”苏鲁克斩钉截铁道。
“识时务者为豪杰也!”史思明哈哈大笑,他翻身上马,远远等着。
凭风羽箭作鸱鸣,绣旗皂纛戈如霜。
蒲月初四寅末(早上4点多),素叶城下,突骑施大营内更阑人静,唯有刁斗之声。
王正见一步步,缓缓向前走着。唐军士卒则渐渐后退。
“父亲大人……”王珪鼻涕都流了出来。
“特勤,是北庭军、安西军的灯号,另有河中军……”苏鲁克抄着一面盾牌,挡在忽都鲁身前,他话未说完,就被飞扬的灰尘呛得直咳嗽。
朔方军围攻云州城好久,最后高秀岩曾率兵与李光弼野战,也曾派兵夜袭,但均未占得便宜,遂收缩兵力、恪守城池,不敢再出城争锋。
雷飞箭星落,铁骑荡兵戈。
电光火石间,趴在马背上的卫伯玉单手持刀,飞身而起,砍翻数条马腿,跳到田乾真面前,将锋利的横刀架在他脖颈上。柳萧菲和高仙桂则抛下绳索,拔出长剑横刀,顶住田乾真的腰间。
“该死的王正见!将北庭军、素叶军、安西军,一股脑全杀了!”史思明恼羞成怒。
卫伯玉正筹算手刃田乾真,只见数枝长箭即将射中柳萧菲,赶紧挥刀帮其格挡。田乾真则抓住空地当场一滚,逃离了高仙桂的节制,翻身上马,一溜烟向南逃去。
将为军之胆,主帅冲杀在前,各营岂敢掉队,从混乱中敏捷规复过来后,朔方军奋力厮杀,一鼓作气将敌军赶出大营。
“王霨,来岁本日,便是你的忌辰。”史朝义放声大笑,正要命部下射杀残存的素叶军,北方俄然想起轰隆般的巨响。
“史思明,汝死了这条心吧。太原王氏一门忠烈,岂会与尔划一流合污!”王正见用尽浑身力量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