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霨郎君,你可知筹马一旦亮出就索然有趣了。”李林甫心中虽急,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若霨郎君能助老夫一臂之力,规复出将入相也无甚不成,归正庆王李琮已薨盛王幼年难以成事,老夫身材日衰,又何必恋栈?再说了,如果能借机给某些人添点费事,老夫求之不得。”仿佛是为了证明本身所言不虚,李林甫真真假假咳嗽了数声。
这并非基于甚么明智的考量,纯粹是顺从内心的直觉。与高力士扳谈,王霨如沐东风;与李泌参议,两人和而分歧;与杨国忠打交道,王霨自以为能掐住对方之七寸;可在李林甫面前,王霨虽极力侃侃而谈,内心却总无端升起山野夜行群狼环顾的危急感。是以,他本能地想拉远一点间隔。
“多谢相国。”李林甫赤裸裸的威胁和坦诚反而令王霨感觉莫名心安。他见话不投机,正欲告别,心中却仍缭绕着一丝不甘。咬了咬牙,他决定再尝试一次:“相国,临别之际,鄙人有一事就教。”
“相士?”李林甫一刹时有点茫然,电光火石间,他俄然忆起李仁之曾说过,王焊比来和一名相士打得炽热,顿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霨郎君,治国不成靠私欲,却更不能靠诗赋。执掌天下之底子在翻云覆雨间。”李林甫谈兴已失,下逐客令道:“霨郎君,素叶郡主之事,吾知谎言起于何方。有人逼你与老夫为敌,某虽不在乎多个敌手,却不但愿仁之今后遭你嫉恨。除非早早杀了你,不然他必不是你的敌手。故而本日明言相告,某毫不会让仁之耽于美色!某中意的孙媳,当为五姓七望之嫡女。霄云郡主恩宠太盛,仁之消受不起。”
“东宫公然脱手了,不知派了十三娘的哪位师姐?”王霨早有预感,并不惊奇。
“霨郎君意欲何求?”
“好!既然相国有所求,某自会派人暗中互助。”王霨抱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心态,忍痛承诺脱手互助。可为了制止堕入太深,他将重音放在了“暗中”上。
“霨郎君夫君,吾有辱任务,未曾帮卫别将擒住任海川。”一脸惭愧的苏十三娘披着一肩月光踏进书房。
“出将入相?安禄山?”李林甫俄然想到了甚么,意味深长地瞅着王霨,笑而不语。
“了不得!”李林甫鼓掌赞道:“某本来还迷惑仁之为何斗不过你,本日一叙,方知他的才干实不如你。请大师搜刮(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那么,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不知霨郎君所言何事?”李林甫故作茫然。
“雯霞姐姐但是遇见甚么烦苦衷?”王霨笑问道。
“霨郎君何必杞人忧天?”李林甫嘲笑道:“三镇兵马不到二十万,其他八镇却有雄兵近四十万,长安洛阳瞬息间可募兵十余万,如何不能制之?何况吾年齿渐长,今后即便有惊天之变,又关老夫何事?霨郎君如果担忧天下不稳,何不速速西归北庭,躲在王都护羽翼下,以保本身无忧。”
“杨国忠中人之姿耳,可他年青,又攀上了贵妃,不管如何是挡不住的,老夫岂会如此笨拙?”李林甫的嗓音忽而萧索若秋风卷枯叶,令人真假。
“某自会信守承诺,但也希冀相国坦诚相待。”为了制止被对方王霨决定戳穿李林甫的谎话,小小反击一下。
“自作孽不成活,关老夫何事?”李林甫不假思考就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