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二，你渐渐揣摩吧，某得亲临火线、鼓励士气去了。”高仙芝在牙兵的保护下，慷慨激昂地向战况最鼓励的虎帐北门走去。
“多谢殿下！”面有忧色、心不在焉的高仙芝接过肉粥后，一动不动，在惊天动地的厮杀声中了望着远方。
“节帅，所谓利令智昏，不过如是。”封常清阐发道：“谋剌黑山估计是想着依托大食叛军的支撑，称霸河中。若我军西征失利，大食叛军必将博得内战，一统大食。若获得艾布??穆斯里姆的支撑，大唐要想灭了葛逻禄人，还是得费一番周折。”
狂啸过后，段秀实奔到高仙芝身前，跪倒在地顿首哀告道：“节帅，请许我带一千轻骑出营杀敌！”
晨光中，俄然稀有百个圆球被策马冲锋的呼罗珊马队大力摔出，破空而来，如同梢砲射出的小号石弹。
两队马队厮杀了好久，才分出胜负。
拔汗那辅兵将煮好的羊肉粥端来后，窦屋磨亲身上前接过，然后恭敬地呈给高仙芝：“节帅，遵循你的叮咛，全军将士均已喝过肉粥，就差你和封判官了！”
“这是卢队正！”白孝德抱起滚到本身脚边的头颅，辨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水！”高仙芝当即明白了封常清的担忧：“我军挑选在此地宿营，就是看中这条小河，便于取水和饮马。现在河道为大食叛军所占，我军的饮水岌岌可危！”
“节帅，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段秀实双目泣血：“这些弟兄都是我遴选出来的，他们因我的号令而战死疆场、惨死他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的支属！”
高仙芝见封常清皱眉苦思，也不再言语，迈步行前。走了数步，他回顾向远远站在一旁的岑参号召道：“岑掌书，可愿随某同业？”
“胡涂！”高仙芝气道：“你是不是想着跟着部属一起死在这里，就不必回到龟兹城面对他们的家眷了！如果大家都如你这般想，我军直接投降便是了，又何必苦苦支撑呢？为将者，首在担负。千万袍泽之命，皆系与吾等之手，不成不慎。然战事不顺之时，也决不成泄气，当思如何破敌，而非自暴自弃。不然战死之英魂，岂不是白白华侈了！”
“节帅，若吾真有大才，也不至于吵嘴不分、识人不明，将我军堕入如此窘境。”封常贫寒笑道。
“封二，你应当有对策吧。”高仙芝对封常清非常体味，明白他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
野草中异化着星星点点的花朵，胡蝶和蜻蜓在随风摇摆的花草间翱翔。喧闹的草原，好像世外仙源。
段秀实沉默无语，点了点头，见礼退下。
“封二，某细细思之，还是低估了谋剌黑山的贪婪。本觉得赏之以阿史不来城，限之以屠城血债，葛逻禄人就会收敛野心、昂首服从。不料谋剌黑山的胆量如此大，竟然敢勾搭大食叛军，叛变大唐。”高仙芝叹道：“某只是猎奇，即便我军和北庭军兵败河中，两三年间，贤人和政事堂必将发兵挞伐葛逻禄部，以报本日之仇。莫非谋剌黑山不害怕大唐来日之抨击吗？莫非他不晓得‘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绝非空口虚言吗？”
幸亏安西军北上之时，所带的粮秣非常充沛，雄师一时并无断粮之虞。
窦屋磨见状，主动提出，抽出两千名拔汗那辅兵，让他们简朴做点吃的，送到安西将士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