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点微微的寒凉,令她想起之前在落雁山谷里碰到的阿谁香境,脑海里一下闪现出她落入水里时,看到阿谁站在莲花间的身影,她心头突地跳了一下。
他还是抱着她,只是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半晌后,安岚便感遭到他的呼吸渐突变得绵长舒缓。
安岚有些担忧,忍不住问:“先生,净尘先生他会不会……”
现在天,他较着感觉比前几日更放松。
白广寒瞥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面上悄悄摸了摸:“是不是感觉我越来越不像白广寒?”
也是有些晚了,不说在源香院的时候,就是在长香殿,她最晚也是卯时过半就起床。因为撤除要过问一些殿内的碎务外,她另有一堆东西需求学习,天赋再高,根柢也比别人薄,是以她底子不敢睡懒觉,即便她能够,也是不能。
安岚游移了一会,晓得他能入眠不易,不敢动,又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甚么动静,便晓得他确切是睡着了,因而她温馨地躺了一会,也渐渐闭上眼。
只是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有些漫不经心,面上神采也有些懒洋洋的,安岚正在倒茶,手不由一顿,差点将茶水洒到桌上。
先生将她从薛府救返来后,她就堕入昏倒,前天醒过来时,因精力还是衰弱,加上也没看到先生,就没想起这事。这两天却因为担忧先生,也没想起来,直到这会。
……
因此一听已是这个时候了,她便坐起家,只是还是不敢看白广寒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的下巴问:“先生要再睡一会吗?”
以往,她能够很天然地去面对他两种身份的转换,她晓得他甚么时候是白广寒,甚么时候是景炎。但现在,特别是进入合谷开端,她发觉他的这两个身份给她的感受,仿佛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了。也许是越来越靠近他,一日比一日体味,以是,她现在总感觉,广寒先生撤除高慢清冷的那一面外,一样有景炎公子的风骚儒雅亲热随和;一样,景炎公子也亦有广寒先生的冷傲和冷酷。
虽明知他们就是同一人,但在称呼上,她就有些含混了。
氛围俄然温馨下去,安岚不知白广寒此时在想甚么,便看着他。半晌后,白广寒将化了一半的冰块丢回碗里,安岚遂拿脱手绢,将他的手拉过来,替他悄悄擦掉手指上的冰水。
青花乳足炉内的安神香已燃尽,屋内还是留有暗香,晨光微露,雾一样的光从窗纱外透了出去,渗入帐内,光影昏黄,愈显两人拥在一起的这一幕美得似一幅画,也许有人能够地描出他们的眉眼,却无人能绘出这他们一刻的神韵……
他便问:“嗯,如何了?”
安岚想了想,就将本身在落雁山谷进入的阿谁香境细心描述了一遍,然后才谨慎道:“是不是,他用心让我看到阿谁同净尘先生类似的身影,让先生思疑净尘先生?”
她俄然抬起脸,有些焦心肠开口:“先生,净尘先生他……”只是刚开口,她却又打住,蹙紧眉头。
她忽有半晌的茫然,白广寒不知甚么时候已醒的,支着上身,一向看着她。而安岚将回身时,才发明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已经退到她腰下了,她的寝衣也不知如何松了,露一边的肩膀,他的手正覆在她暴露的肩头,苗条的手指在上面悄悄打着圈,方才的麻痒就是这么来的。
安岚连耳朵都烧了起来,却忍不住抬起脸,有些恼地看了他一眼。他身上的气质又变了,眼里的神采不复昨晚的冷酷清寒,而是带着几分浓浓的笑意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