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俨和承熹对视一眼,都心中对劲,仆人不在这儿更是省了事。江俨假装踌躇一会儿,让一个小牙侩领着去看了看。

承熹轻哼一声不睬他,四周熙熙攘攘,争论声、叫卖声、还价还价的声音喧闹一片。半上午的太阳恰是刺目,倒也没人多看她两眼,总算放下心来。

“这就是牙行,专门给买卖两边牵线的处所,从一百里头只抽两分利。哪家要出宅子的,便到这儿记个名。”

承熹腿都有点软,轻咳一声接道:“实在我没那么严峻,能说得了话,你不消说我是哑巴……”

承熹心口噗通噗通直跳,摸到手中的菜篮子,勉强定定神,刚启了唇要说话,却见江俨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略略躬着身笑说:“差爷,俺们是这府中的下人,听了大老爷的叮咛出去采买的,今儿中午要给官爷们加餐。”

“我们江家是经商的。”江俨也笑了:“如果连说话的本领都不精,还如何做买卖?”

江俨连连回声,抓着承熹的手臂往前走。走出几步,偏头见公主额上排泄了细汗,掸掸她肩膀被那人拍到的一块,低低道:“真想砍了他的手。”

现在四道城门关死了,每日都是由官兵去城外村庄里拉粮食的,城里的新奇蔬果少了很多。城郊好些在自家后院种了地的百姓都趁着这个时候卖贵价菜,摆摊做买卖的比比皆是。

“不消担忧,他们各有脱身之法。”江俨说:“如果再找不到这么大的宅子,就得分开安设。他们各自都有虔城的身份文牒,去给人做工也是能成的。”

江俨又说:“不必费事,听街坊四邻说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现在搬去了韶关。只是现在城门关了,我家少爷并着十几个丫环主子去不了韶关,回不了荆州,又不能每天住堆栈,便都没了住处。您这儿可有两进的宅院?”

小牙侩走在前头,承熹掉队两步,抬高了声音笑眯眯问江俨:“你如何编瞎话都不眨眼?”

前头带路的小牙侩见两人没跟上,扭转头来瞅瞅两人,一脸不明以是。

江俨发笑,细细回想了一下前些年的事,当真答:“刚入宫当时候,我在公主面前说不动话,张嘴就结巴,也就不敢说话。”

坐在地上摆摊的大多是三四十的大娘和年逾花甲的老头儿,地上摆着的玩意更是多了,时令果蔬,吃喝穿用,花鸟鱼虫不一而足,另有很多小技术,里头也不乏工致之物。

江俨向那脚夫问了问牙行的位置,付了钱带着公主下了车。

宅子前后两进,中间隔着个十五步见方的院子,通风采光都挺好。厨房地窖都有,八间屋子也都是大屋。

见她面色黑黄,下巴颏上另有两颗小黑痣,差爷摆摆手:“去吧去吧,记很多买点鸡鸭鱼肉啊!”

那老头儿瞅瞅江俨和身后的承熹,惊奇问:“光你们二人住,如何要这么大的?”

那差爷探过脑袋往江俨身后瞧了瞧,“你背面此人怎的不说话?”话落伸手拍了拍承熹肩膀。

“这么多人,万一被发明了如何办?”因是隆冬,这篷车四周都有淡色粗布作围挡太阳,承熹谨慎翼翼翻开帘子一条缝,听到内里吵吵嚷嚷的呼喊也晓得人很多。

背面那群兵士忙喊道:“再来点最烈的烧刀子!”“还要天香楼里的女人!”

承熹从速把头上的帷帽拉低了些,退后两步低着头跟在江俨的身后。江俨却笑着把她头上帷帽摘了下来,顺手扔到了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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