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的好几天承熹都没睡个好觉,每天满心满脑都是淑妃的事,比本身做了好事还心虚。一时又不知该不该去警示她两句,又猎奇淑妃到底支出了甚么代价,才气让承昭承诺为她保守奥妙。
“不晓得做个金的银的,瓷的万一不谨慎碎了多不吉利。”淑妃又轻哼一声,咧嘴笑着看了好一会儿,把那瓷人谨慎收好了。
“五品工部郎中,纪辛,翰林院掌院第四子。年廿五,性萧洒,喜诗喜酒。”
这才一息的工夫,淑妃的眼里已经蕴了泪,他赶紧安抚道:“那日为救人受了些伤,无妨的,再养十来日也就好了。”
淑妃怒叱:“这还不严峻!这都将近把你脑袋劈下来了,你还说不严峻!”
那男人被她重重打了好几下,胸骨都被她打疼了,只好握着她手把人抱回怀里,厚着脸皮不放手,附在她耳畔低声笑道:“你若再大喊大呼,把人喊来了,我这条命可真的要交代在这儿了。”
“叫我看看!”淑妃又把那衣领扯下来,那男人微浅笑着避开她的手,无法道:“这么丑一道伤有甚么好瞧的?我这么都雅一张脸你放着不看,看它何为?又不是甚么重伤。”
“你到底是要救谁?”淑妃又气又怕,从肩膀到锁骨处那么长一道口儿,如果劈得重一点……她没敢往下想,气得直颤抖:“你那三脚猫的工夫连本身都护不好,你还去救人!你不要命了!”
她鼻刻薄得短长,忙挣开他进了内屋,从床下的红木屉里取出一只碧玉小匣,把里头阿谁一指高的小瓷瓶给了他。
那男人哭笑不得,他这把年龄了还没娶妻,常常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入宫,还不是为了她?便是偶尔有闲下来的工夫,也满心想的都是下回见她该拿甚么别致玩意讨她欢乐,哪有工夫去寻甚么红颜知己?
两人抱在一起寂静很久,那男人长长叹出一口气,五指□□她顺直的乌发间悄悄摩挲两下,深叹道:“真想一辈子这么抱着你。”
那男人神采一僵,佯装活力的模样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没知己的,这是我花了好几日工夫亲手做的。”碍于面子,他没说他连续做了十几个都丑得拿不脱手,这是独一一个成了型的。
那男人踌躇斯须,此事也没甚么好瞒她的,便说:“救的是公主。”
淑妃一怔,唇嗫嚅两下,不说话了。承熹遇险天然是该救的,莫说他会些武功了,即便是不会武功的本身当场若在场,也得冲上前去救她一命。
见淑妃仍不肯放心,这男人只好编了个借口,说了些甜话哄她。他比淑妃大个几岁,已是不惑之年,说的话却这么酸,如果外人听了指不定得抖掉多少鸡皮疙瘩。
书房常日都是公主的四个大丫环清算的,这图册子定是她们放出去的。万幸这两日公主有苦衷,未曾进过书房一步,定是没看过这些的。
见她真的活力了,那男人忙闭上嘴,再不敢说话了,只好乖乖偏过了头任她去瞧那伤口。
江俨向来都明白,若不是他绞尽脑汁地靠近,他们两人这辈子只会有那一次交集,就是初遇的那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