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纪京辞送她的骨埙,送她的簪子,送她的乐谱,强压着哭声,抬手抹去眼泪,将骨埙放下,用簪子将头发束起,闭眼按住搁在一旁的新政纲领。
时至深夜。
可她……太难受了。
谢云霄跨入上房,惦记取谢云初是女子,便立在屏风前,低声开口:“还好吗?”
于谦超被栽赃诬告三皇子的案子,就是这位御史中丞关青云办的……
谢云霄拳头收紧,朝着亮灯的屋内看去,问:“我便利出来瞧瞧吗?”
腊月初二汴都城那场腥风血雨,被暴雨洗刷的涓滴气味都未剩。
谢老太爷没有指责一向以来筹齐截切,却在如此关头时候拎不起来的谢云初。
非论如何,现在大局已定,三皇子下狱,燕王代天子临朝,等候陛下复苏……
很久,她攥紧了手中新政,骨节收回咯咯声响,再睁眼……充血发红的眸子如同天国里的罗刹饿鬼,变得狠戾,冷若寒潭。
谢云霄拳头微微收紧,皱眉看着金丝楠木屏风的雕花立脚,道:“本日早朝,御史中丞关青云这些三皇子党的人,已经向燕王投诚,请燕王即位,奉陛下为太上皇,我觉的……得来同你说一声。”
“六郎又吐了?”攥着葵扇在小厨房煎药的元宝哽咽着扣问。
谢老太爷说的这些话,谢云初何尝不知?
谢雯蔓趴在空无一人的床边睡着。
院中奴婢叠宣称呼三郎。
谢云初喉头翻滚,红肿发胀的眼睛看着药碗,半晌终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咏荷赶紧施礼:“回三郎,六郎喝了药没多久就吐了,府医来看过,说药吐了要再喝,不然六郎好不了,刚才大女人又喂了一次,不到半盏茶的时候这又吐了。”
谢雯蔓身边的咏荷带着婢女端着铜盆唾壶吃紧出来,扬声扣问:“元宝,药煎好了没有?!”
哪怕是眼下这类时候,以陈郡谢氏的才气,起码让谢云初软弱躺下五天是没有题目的!
咏荷赶紧带着婢女让开。
就是怕谢云初又吐,元宝觉着有备无患这才去小厨房煎药,谁知药还没煎好,谢云初就又吐了。
谢老太爷走后,谢云霄在谢云初院子门前来踱步,踌躇了好久,见谢云初正房的灯一向没有灭,跨入了谢云初的院门。
一旦燕王即位,这些人就顺理成章成为燕王的人,要再想杀就难了。
谢云初锦被下的手缓缓收紧,回声:“晓得了,多谢你来奉告……”
谢云霄说完,同谢雯蔓施礼告别,便从谢云初的房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