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楚不过是个不太雄浑的十几岁人族少年,臂上的力量却好像最可骇的洪荒巨兽普通,只一剑便震得他虎口剧痛,吕崧乃至都没有来得及发挥出本身六七分的剑技,却已先被千转剑法那连缀不竭地剑势给覆盖出来!
连此处修为最高的他和佟丈都如此狼狈,那些尚未晋上天级的其他门派弟子如何能够插手得上这般战役?苦苦支撑了七八剑以后,吕崧只觉四周已然看不清禹云岚身在那边,只知无处不是浓烈的杀意与剑气,本身握剑的双掌之上早已鲜血淋漓,硬生生凭着一股多年磨砺的狠劲才气勉强支撑剑不脱手,前面世人见势不妙,也不知谁喊了声“快助吕大侠”,便一齐呼喝着围攻上来!
可他们来得快去得却更快,茫茫风云当中只听一声声惨叫,一个个黄级、玄级不等的武林妙手就如沙包一样倒飞出来,滚倒在地爬不起家,前后也不过是数十息的工夫,吕崧只觉周身一松,一道冰冷的剑锋已然贴上颈侧,再看四周,方才主动出来迎战的数十人,除他以外,竟已无一人还能站立在场!
禹云岚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剂清一眼,略作沉吟以后,点头道:“既是多数督与关将军联名保举,我岂有不允之理?战英,只不知你可愿如这修罗军中,随我们一道交战天下?”
也就在无双剑击飞佟丈的时候,天下却又已经贴上了吕崧的剑锋,这一剑比吕崧预感的还快了半息时候,顿时让他有些拿捏不稳,同时也让他明白了成名已久的佟丈为何竟如此不堪一击,因为那一剑上远远不但是快、准、巧,更令人骇然的是,那剑上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好!既然如此,自本日起,你便是我修罗军中副帅了,待我平了草原之乱,再为诸位正式佩绶印玺!”禹云岚拍拍他的肩,将此事定了下来,忽见方剂清的老婆、江湖人称“医怪”的孤兰裳自另一边走来,禀道:“主上昨日带返来的那些江湖人士伤势都已稳住了,目下许是被主上神功制住,还算循分,可他们各负绝技,若真就这么养在营中,只恐迟早仍要肇事,请主上与多数督决计。”
方剂清应道:“此事不难,这行人以吕崧为首,主上只需将此人带在身边同去守望堡,一来让他就近看看主上为人行事,二来去了这些人的首级,再警告其别人,既入虎帐,则应遵循军规,倘若任何一人肇事,则同门派者连坐问罪,令其相互监督掣肘,天然相安无事——怕只怕这些人当中亦存在着别有用心之人,还得安排人出来监督着才好。”
禹云岚瞅了瞅衣服上的补丁,洒然道:“草原上的狼,对待仇敌自是要暴露尖牙利爪,可回到家里,终归还是有温情的一面——我就是本身怕锋芒太露,才想以此奉告他们,不管如何我终归是他们的家人,我带返来的力量,是护佑草原的力量,而不是征服他们的力量——对了,本日进城,你随我同业,请多数督留守营地主持事件。”
“这……”他悄悄咳出一口血来,早已血肉恍惚痛到麻痹的双手一松,绝命剑掉在地上,再看身边那仅仅十几岁的少年剑客,一时竟只觉恍若梦魇普通,神采惨白,闭目长叹道:“亏我吕崧平日里自大于技艺,没想到本日竟这般惨败于一戋戋后辈之手,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另有何脸孔立于这六合人间,有何脸孔面对严师弟的家小?是我输了,你脱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