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他们一走,府里的两位爷就后脚进了来,个个也是慌得话都说不好,季振元看着他们,干脆咬牙到了幕僚们住的院子的厅堂,让人去请左必之和陈、余二位。
都是同僚,他也非常明白陈、余二人的难处,季振元他们就是成了事,也不见得给他们带来多大好处,而一旦天子下旨剿灭,那便不是几句话推托得了的!前后数百万两银子的收支,落到谁头上都是个掉脑袋的事,何况这银子的去处,如何说得清楚?
这几年的交班人不是白当的,除了不晓得七先生的身份,季振元手上很多事都是他经的手,以是呼应也有些敏感的东西在他手上。
左必之非常不齿陈、余二人行动,季振元这条道固然是条不归道,但是向来繁华险中求,谋大事者必有风险,想要稳倨朝堂却又想安安稳稳,又如何能够?季振元昔日待他们到底还是仁义,左必之也不肯在这类时候弃主而去。
季振元饶是久经风波,也不由得变了色。
现在眼目下,很多东西只要付之一炬才最安然。这些年与七先生来往通信特别是漕运这案子的函件实在太多了,他必须完整烧毁。
天子抚着桌案,打量了他半刻,说道:“季振元是内阁首辅,在朝堂根底太深,要把这棵大树连根拔起,不能操之过急。你这里只要他跟郭家买命替罪的罪证,并无他与漕帮勾搭的罪证,没有漕帮这边的罪证,要拿下他非常艰巨。”
“命你三日内率军将包含总舵主在内的漕帮涉案职员全数缉拿进京,事前不得轰动任何人,并且下赏格令,有主动告发此案有关证据者,视程度赏一千至五千两银不等。”
而谢荣更是骇得说不出话来,天子这是把甚么都想到了,他们现在跟就逮开罪又有甚么别离?
季夫人悲悲切切,少奶奶们个个神态镇静。
“老爷,这是出甚么事了?”
季府数代为官,虽不如勋贵们与皇家来往密切,但是数年来也不时深受皇恩,府里独一呈现侍卫的时候是御驾亲临的时候,那会儿皇上身子安康,经常地微服出宫来季府找季振元下棋,但是今儿并不是天子驾临,那么为甚么会有侍卫守着书房,并且把房间给封了?
“现在我们独一能够操纵的就是漕帮那边了,郭兴你马上派人去漕帮送讯,让他们涉案的人马上串供,必须一口咬定是郭奉勾搭他们!”
天子因着气血上涌,掩口咳嗽了一阵,然后抬眼看着殷昱:“你以发配之名出京,临时不宜露面,但朕授你旨意,带领乾清宫四十八名带刀侍卫,在季贼就逮之前,暗中监督季振元统统意向,不能让他逃脱以及烧毁证据。”
二人面色青白地走出房间,看着侍卫们将印着玉玺的封条贴满了各处,然后又团团围住了其间,相视着走出院子。
回到府里,他让上面人以最快的速率把谢荣等人召到了府里。
这几日府里后宅和下人们固然尚不晓得现在季府面对着甚么样的景况,可相干的几小我却模糊收到了风声,如此不免让人生出些凄惶之感,左必之出面压了压又好些,但到底这案子分歧别的,三位幕僚里除了左必之,陈、余那两位这几日都有些心不在焉,开端做好静观其变以备随时脱身的筹办。
眼下到了这步,他竟然不晓得另有甚么体例可想,殷昱做的太绝了,一点退路都未曾给他留下,眼下他想要满身而退,谈何轻易。在殷昱和天子暗中布下的天网面前,现在想要脱罪明显也有些不大实际,真正罪名落实下来,他满门抄斩是跑不了的,现在他追求的,是如何把罪恶放到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