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府衙后,薛远朋把孙途留在天井中,便直接先去见了韩长洲,把刚才产生在城东的变故道了出来:“府尹,此事可毒手了,却该如何应对?”
直到这时候,薛远朋方才清楚孙途在这汴京东城有着多么高的名誉,这些百姓为了替孙途鸣冤竟然就能自发地构成如此阵容,实在让民气惊哇。
韩长洲一脸骇怪地盯着这名部属,半晌才叹了口气:“这孙途的胆量也太大了。事到现在,必必要让他把统统罪名都扛下来。至于童枢密那边,本官自会设法儿对付。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从速把那几个辽人送归去,不然我们的处境将更加不妙。”
薛远朋对孙途可算抱恨极深,自客岁孙途第一次到开封府状告张家,就已让他非常下不来台。以后入了衙门,孙途更是变本加厉,通过韩家一案、剿除粉燕子等事件不竭应战着他作为下属的底线和权威,多次让他威望扫地,现在背后都已有人在说些闲话了。
当听完薛远朋的叮咛后,孙途明显有些失神:“这就是府尹对我的发落?”
一起之上,薛远朋阴沉着脸再没有开口说甚么话。本日他已颜面扫地,乃至都无脸再以下属的身份斥责孙途了,只能把惩办孙途的但愿放到韩府尹的身上。
“本官可从没有承诺让你私设公堂,更别提对这几位辽国使者动刑了!即便他们有错,你也该交给开封府由本官来作处断。如果大家都如你这般肆意妄为,则法理何存?孙途,莫非你也想要拒捕抵挡不成?另有你们,莫非也想帮着孙途顺从朝廷吗?”薛远朋当即把眼一瞪,气势实足地喝道,后一句倒是对摆出一副迎击架式的崔略商等人所说了。
薛远朋嘴里发苦,本身刚才说出去的话现在竟然还要被迫收回,这对他威望的打击可比以往更大。但到了这一步,他也已经没有其他挑选,只能暴露个比哭还丢脸的笑容道:“孙都头说的不错,刚才确切是本官一时讲错,此事尚要查个清楚,只要孙都头出错不大,必定不会是以丢了官职。”他到底是当官的,话中仍然留了余地。
几句话说下来,很多百姓都有些冲动起来,纷繁上前欲作实际。如果别处百姓对官府另有所畏敬,但都城中人却都是有些见地的,可不会太把一个开封府通判当回子事儿。
并且此番之事牵涉极广,乃至能够影响到宋辽两国之间的邦交,薛远朋信赖以童贯之老辣是决然不会等闲涉入此中,如此自能把孙途这眼中钉一举肃除了。
见一场抵触终究停歇,薛远朋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看了眼孙途:“孙都头,那就请随本官先回开封府吧。”
这一下立即就杀了薛远朋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的心也敏捷拎了起来,大声喝道:“你们想做甚么?这是要造反吗?这些辽人犯了错,朝廷自会措置,还轮不到你等做主!孙途,你如此说话,是想煽动民变吗?”话固然仍然说得倔强,但眼神里已经都出了几分惊骇来。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真闹出事来,孙途当然罪非难逃,可他本身的成果也将大为不妙。
孙途也清楚如此局势不能再生长下去了,便团团一揖,喝道:“各位还请稍安勿躁,你们对孙途珍惜之情本官深表感激,但此事毕竟是孙途有些欠考虑了,被薛通判如此责备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你们放心,刚才薛通判那番话也是一时情急,比拟朝廷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真革了我的官职,我自去开封府把话说开自能告终。”说着,他看了眼薛远朋,就等他做出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