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懋却点头叹道:“孙将军你说的好不轻巧……朝廷,如果朝廷真能如此秉公而断,我又怎会如此踌躇?怕只怕朝廷那边鞭长莫及,可真要照你所言,比及姑苏真被官军夺回,朱勔一到,我等就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谢默冲他一笑:“苏兄的脑筋还是如此敏捷啊,不错,鄙人此来确与孙将军和山东军大有干系。不过此事毕竟严峻,鄙人可不敢擅作主张,以是本日只是当一个举荐之人,真正要和苏兄详谈的倒是另有其人。”
幸亏他苏懋多年运营总算也见过很多风波,以是在一阵不安后他终究还是定下了神来:“本来是孙将军台端到此,苏懋实在是失敬了。不知你来见我又所为何事啊?”话说得倒是层次清楚四平八稳,不过有些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售了他的心。
“当然,你也能够一口咬定了说方腊反军不会被我大宋所平,但在我看来,即便真万一呈现了如许的环境,你苏家的成果也一定会好到那里去。方腊反军固然起势汹汹,但以江南一隅之力,当真能与大宋一国相抗吗?就不提别的,光是两军作战所需求的赋税,恐怕就不是只知打砸劫掠的反军所能对付得了。而他们为了争夺民气,天然是不敢对平常百姓动手的,那敢问一句,他们又会朝何人动手呢?恐怕像苏家如许的大户就会成为他们眼中的肥羊,砧板上的鱼肉了。到时只要随便给你们栽上一个罪名,就足以让你倾家荡产,举家送命了!”
孙途了然地一点头:“看来苏员外不是信不过朝廷,而是信不过朱勔了?”
孙途说着又是一笑:“并且我杀他也是为了尽快安定江南乱局。若没有了这一民贼,反军就落空了造反的借口,到时再想荡平他们就要轻易很多。以是我想杀他绝非出于一时之愤,而是从大局动手的一个最精确的挑选。”
说到这儿,孙途才看向了苏懋:“以是还望苏员外此次能帮我拿下姑苏。当然,我想让你做的也不是甚么冒险的事情,只是想借你的身份,悄悄潜入姑苏城罢了。”
“活路?与孙将军你合作就能有活路吗?”苏懋苦笑着问道。
“本来如此。”孙途这才明白统统,笑了一下,却又俄然正色道:“那如果我承诺你只要帮我拿下姑苏,我必杀朱勔呢?”
“甚么?”苏懋顿时失声惊呼,都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了:“你……你要杀朱勔?”
“孙将军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苏家一贯本分经商,本分为人,从不干甚么伤天害理之事,又如何能够惹来甚么杀身破家之祸呢?”已经渐渐规复过来的苏懋变回了一个成熟慎重的贩子,与孙途对话也变得安闲多了。
“鄙人孙途,见过苏员外。”孙途两步已来到他面前,随便地抱了下拳,道出本身身份。却把苏懋吓得神采一白,这回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瞪大了眼睛,就跟见了鬼似的。
“不错,此人贪如狼,狡如狐,只为求财,不择手腕,多少百姓都因他家破人亡,姑苏以是会有本日,皆拜其所赐……你可晓得,方腊起兵时不过戋戋数千,为何能在短短数年来占有半壁江南,统统皆因他们提出了一个标语,叫作诛杀朱勔,救民水火啊!以是在我看来,吴军当然会对我们动手,但朱勔才是阿谁更可骇的家伙。”
“你可晓得我麾下的山东军为何会被困在常熟城中,这皆是朱勔他谗谄算计!”孙途倒也痛快,直接就把刚得知不久的黑幕给道了出来,直听得苏懋和谢默二人目瞪口呆,不敢信赖作为江南主帅的朱勔竟会干出如此胡涂混账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