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梅廉来取新舞裙,闻声柜上人群情放粥的事情,当下又多付了一倍银钱,只说略表情意。
“也是你的东西能拿得脱手,我才搭这条线。那杂货铺老板本就是与我熟悉的,当初我摆摊之际,也常把货销给他,现在断了他的供货小半年,内心实在过意不去,你能续上也全了这点交谊。只要一点,送去的东西可得细心着,如果砸了我的名声,那但是不该的。”
“现在外头谷子代价多少了?”何漾揉搓动手指,眼神盯着墙角处一排搬食的蚂蚁问道。
何漾刚要弯起手指刮刮她的脸,又想到今时分歧昔日,便放下了手,转过话题道:“这善人的名头既已传了出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落实了。”
招娣连连点头,叫她放心。梅廉听了这一段说辞,猎奇地在两人间张望,笑叹一声:“我原就说你是个无能的,连带出的学徒也这般聪明,想我虚长你几岁,还不如你通透。若不是经你提点,还做着那亏蚀的谋生,不如你收我做门徒罢,将来我赚了大钱便拿来贡献你。”
夏颜却就好这一口酸劲道,平常如果哪道菜里放了醋,都能多吃上两口。她递了一颗梅子给何漾,却见他抿了嘴点头,一时玩心大起,偏要让他尝一口。拽着衣衿都递到了嘴边,何漾没法,只得一口含了,潮湿润的嘴唇碰到指尖,麻酥酥的。
八月初,秋老虎正盛。
夏颜心知同何大林多说无用,便把何漾叫来参议:“现在外头都在传何善人家放粮,哀鸿正一*涌来,这流言可畏,我们这点粮食哪够填千百张嘴,你可有何体例应对?”
不过夏颜却不想按对方设定的门路走,阔别这个女人才是万无一失的战略。
来人恰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红杏,晚晴的阿谁贴身丫环。
梅廉啧了一声,把承担扎紧了,又点了两顶头饰带走:“何为弄这些浮名,我又不图这个。”
“女人说,这件事夏老板必然感兴趣,”红杏的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悄悄吐出三个字,“丽裳坊。”
商讨定这件事,招娣镇静地两眼晶亮,店主承诺了给两成佣金,这比平常卖荷包帕子赚多了。同屋的蜜斯妹见她有这进项,都恋慕的紧。
“请我?”夏颜一脸不明以是,瞧了瞧眉头舒展的何漾,再次确认道,“你没请错人?”
“梅大哥,你再打趣着,我可要撵人了,”夏颜佯装唬脸道,哈腰把柜下几只头花摆出来,一水儿的小珊瑚珠子,有拼花有串珠的,款式也新奇,夏颜递了一只给梅廉道,“大哥你瞧瞧,这都是招娣的技术,她在这上头极有天赋,你可看得上?你那舞姬的配饰,也一并让她包了罢,现在我也没那很多工夫做这个了。”
“你当真要放粮施粥?”夏颜敲着算盘列举清单,这些银子够买七百石粮食了,如果搭个粥棚施粥,也很能支撑一段光阴。眼下已是夏末,待到春季落雨,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我这儿也随一份,十两未几,是份情意。”
“你是不知,自打弄了这个芳名录,挂在粥棚外头,来捐银的富绅多了一倍,有那先前捐少的,还来补捐。”夏颜说着便带了笑意,亏这损招也只要何漾能想出来,那些好面子的乡绅公然攀比起来,谁也不想落得最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