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担忧他气得伤口复发,便转移了话题道:“芝姐儿的事还没办好,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
青丫破涕为笑,朝着他们重重磕了个头,“谢少爷宽恕之恩,奴婢对不住你们,只要来世为牛为马相报了。”
去铺子里找芝姐儿,却被奉告她已经两日没上工了,账房把夏颜扯到一边去,小声说道:“昨儿个她老娘来,要去账上取钱,我看数量不小,且又没信物,便没放款,倒叫她骂了个臭头。”
青丫被一起拽过来,早已泪流满面,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少爷饶了我吧,我没想着他们会放火的,先前只说去搜个东西,没成想竟是害命!”
夏颜考虑到在离罗国人生地不熟,少不得得重新做起,何况她是做布衣衣裳起家的,便想着再重走之前的老路。因而宝贵绸缎没购置几匹,倒是花了五百两买了几百匹绢棉麻布。又为长远筹算,还买了两只织机。
拉住一个街坊问了启事,那人一拍大腿道:“你们还不知?何老二把他家闺女嫁给了裴家公子做妾,一大早肩舆就上门来接咯,眼下怕是都去裴家吃酒了呢。”
“去裴家。”何漾沉沉说道,手心都被掐出了印子。
“家里有面有米,让爹爹自个儿简朴做些,我陪你去铺子走一遭,你单独出门我不放心。”何漾也跟着出来,回身将大门落锁。这座小院当初为了防贼,砌得非常安稳,连门都是铁铸的,平常歹人闯不出去。
两今后何漾终究下定决计,压服了何大林,决定将百口都搬到大洋此岸去。
何漾收敛了笑意,敏捷转头顺着夏颜手指的方向望去。
“可我还是觉着不铛铛,方家既然能影响朝中局势,如果耍手腕对于我们也不是难事。眼下方岱川该当已经晓得罪证在吴太守手中,正集合精力对于他。可等他腾脱手来,就会找我们的费事了。”
“我想出海,”夏颜盯着他一字一顿说,“这才是一劳永逸的体例。方家权势再大,也是鞭长莫及。”
何漾也放柔了神采,轻嗅着她的发丝,一抬手将她搂到怀里,抱着往床榻走去。
夏颜抿嘴笑了,也不再多说,把篦子交到何漾手中,坐到他的腿上撒娇道:“替我把头通一通,自上回被下了药后,就经常头痛,你用些力量,活络活络血脉。”
何漾当即晓得产生了何事,眸色中也有了怒意,他拉住夏颜的手往外走去,“走,去敲打敲打二房。”
“五味陈杂。非论将来如何,我都会庇护好你和爹爹的。”他眉眼弯弯,轻柔地与她十指交叉。
“本日我再去铺子里看看,叮咛几件琐事,午餐便不返来了,你和爹爹去馆子里吃。”
现在一匹绢布要七钱银子,棉布也得两钱,绫罗则更贵些,起码得二两往上。
“也好,去过了铺子,我们再绕去船埠,看看哪日有出海的船,尽快定下光阴,越早越好。”现在行李都清算齐备了,就算马上解缆也不慌乱。除了买入大量布料,夏颜又兑了些金子,全都烧成瓜子大的珠子随身带着,金价颠簸小,比银子更坚固些。
何漾眸色渐冷,双拳紧紧握着,夏颜也吃惊地捂住了嘴巴,非常替芝姐儿揪心。
夏颜眼皮子直跳,到了这个当口,最怕出甚么幺蛾子,何家二房向来不是省油的灯,准是闻声了风声来打歪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