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坐在桌案前,约莫是在练字。潮生和春墨一起行过礼,便默不出声候在一边。一旁站着一个穿蓝衣的小寺人,大抵是服侍铺纸磨墨的,潮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有点墨迹。
潮生摇点头。
呃?
“晓得,见过了。”四皇子当然不会号召潮生坐下,上茶之类。他将写好字的纸挪到一旁,又放开一张新纸,很随便的问:“你先前在浣衣巷?”
烟霞宫的那件事……她不明不白的被贬,故意人焉得不猜忌此中启事?不管她是在此中有做手脚,还是偶然中得知了甚么隐蔽,都会被人忌讳——
潮生苦笑:“姐姐讽刺了。”
开了个头,前面就好说了。
四皇子点点头:“嗯,你先归去吧。”又叮嘱春墨:“好好照看她。”
刚才她想的是甚么?
题目到底出在哪儿呢?到底有甚么事是她忽视了呢?
可潮生也晓得,她转了一个圈子,走了那么多弯路,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又回到刚进宫的原点了。
如许的日子,真但愿能够长悠长久的过下去啊。
潮生讲得口干舌燥,连针房里的一些事情也都翻出来讲了,总算已经到了用晚膳的辰光,不然她可真没甚么好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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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墨在华叶居的下人中无疑是最上头阿谁,其别人都要靠后。
“夏季的时候难捱些,热水不敷,就得用冷水洗衣。实在井水冬暖夏凉,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还是温乎乎的,只是提上来没一刻就变得冰冷砭骨了。常如许劳作,手上的枢纽就落下寒病了,腰和腿的骨头也因为长年积重而抱病。”
当时候她汗青明净着呢,现在呢?如果宫女也有档案,她的档案上但是有了一笔大大的污渍了。
春墨不失时机地说:“殿下,这就是潮生。”
春墨笑着说:“你还真会说话,我都听得出神了。只不过,浣衣巷怕没你说的这么好,你这是报喜不报忧吧。”
隐蔽她也不晓得。
不过潮生昂首的时候,看着四皇子脸上的神情,既显得和顺,又有些欣然。
刚才……
四皇子这是听得很高兴?
好吧,这世上有很多人爱猎奇特。象二皇子喜好歌舞,那可算得普通。八皇子喜好打马球,也很普通。
当初岁暮何尝不是陈妃身边的第一人,可还不是说措置就措置了。此中内幕潮生到现在都不敢深想。
春墨说:“你歇着吧,我让人把饭给你端进屋里来吃。殿下都叮嘱我好好照看你,我可不敢不经心哪。”
等等。
一更奉上。
四皇子写了几个字,仿佛不太对劲,摇了点头,又问:“那你的针线定然是做的不错了?”
如果她做了手脚,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不管在哪儿,人老是会分出上中下来的。
这些奴婢的痛苦,四皇子竟然听的非常出神,字也不写了。
气候渐热,汤也挺热的,两口汤下肚,潮生鼻尖上微微沁汗,但是喉咙肚肠都感觉舒畅多了。
贵妃进门是她打的帘子,贵妃也并没久待。当时候陈妃看起来还是好好的。天子来的时候陈妃也笑着迎驾,看起来步子也稳,眼睛也亮,没有半分勉强。
并且,如何描述呢?
“是么?浣衣巷……如何样?”
潮生回屋灌了一气水,总算不那么口干喉痛了。
四皇子喜好听些新奇趣事……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