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早晨四皇子从宫中返来时又喝得半醉，是宫中很有头脸的寺人苏公公给亲身送返来的。要说天子身边的寺人，第一当数来公公。潮生在烟霞宫时见过他，除了没有胡子，此人半点儿不象个寺人。苏公公年纪轻，看起来比四皇子也大不到哪儿去，春墨道了谢，递了个荷包畴昔，又请苏公公进屋吃茶。
潮生端了醒酒汤返来，春墨已经奉侍四皇子将衣裳换过了。今晚是宫中大宴，四皇子穿的是大号衣，富丽而持重，潮生把醒酒汤放下，接过衣裳，谨慎翼翼地撑好搭在屏风背面。
屋里另有个小宫女珊瑚，就是桂枝和桂雨分开以后顶她们的缺出去的，潮生叮咛她去打盆热水来。
他咕哝了一声，并没有睁眼。
潮生还想再问，已经闻声了脚步声响。
四皇子眯着眼看看她，好象一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四皇子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弯起，神情中带着几分对劲：“我天然晓得。”
四皇子仰在床上，脸红扑扑的，大抵是酒热上涌，领子已经松开了。
支走了珊瑚，屋里就剩潮生和四皇子两小我了。
秋砚也穿戴新袄新裙，不过神采却不太都雅。
老天保佑四皇子还能听清她说的话，保佑他还能记得起这件事情来。
四皇子眼睛睁大了一眼，看了她一眼：“我为甚么要奉告你？你给我甚么好处？”
潮生差点懵了。
春墨问她：“你这是如何了？昨儿又不是你上夜，无精打采的，昨晚儿偷鸡去了？”
好吧，好吧。喝醉的人不能以常理揣测。
来公公为甚么要替她说话？她当初和来公公都没说过甚么话，顶多就是见面的时候问候一声。
“那殿下要甚么好处？”
潮生一夜都在床上烙烧饼，翻来覆去，只感觉身上炎热，睡不实。起来把被子掀去一床，又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感觉身上凉了。一床被子到底兜不住压不实。
潮生急得鼻尖都冒汗了：“殿下前次说有人会和我难堪，殿下晓得不晓得那人是谁？”
潮生点头说：“我晓得，姐姐快去吧，谨慎着了凉。”
她还是头一次做如许的事，固然严格提及来也不是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可就是忍不住严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一下比一下跳得快。
春墨赶紧又道一回谢，送走了苏公公，叮咛人关了院门，喜气洋洋的折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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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平时要套四皇子的话，那的确是一桩不成能完成的任务。
秋砚勉强一笑：“没事儿，就是没睡好。”
潮生内心到底发虚，没话也要找话说：“姐姐如何穿上旧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