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渐渐地一口一口喝,修为也渐渐地一点一点规复。

待人们又重新听到他的名字时,他已经是个进阶了化神期的魔头,位处世俗的顶峰。

“咦,小元修,想不到你还会返来这儿。我想想……得有四百多年了吧。”

地灵亲眼看着这统统,也唯有轻声感喟罢了。

妖异的血光升起,将他覆盖在内。一个呼吸以后,他的身影缓缓从原地消逝了。

只不过,望去倒是满眼萧瑟。有些楼阁已经倾圮,疯长的荒草把路都覆挡住了,能瞥见很多魔兽在岛中浪荡。

再没有人敢为沧海派报这灭门之仇!

都是天命……

往里看,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占满了整座岛屿,显现出昔日里的繁华气象。

凌涟催动了这个传送法阵。

转眼之间,面前的那些画面就如轻烟般消逝。凌涟冷冷一笑。

凌涟没理她,在池边安步而行,寻觅着充满氛围的火灵与水灵最为和谐的地点。

但元修仿佛分歧。

卓致远觉得如此就能免除后患。留下元修一命,还是他念着旧情。

这小子!地灵有些失落地闭了嘴。望着神采沉寂,凝神入定的凌涟,眼中垂垂浮起了回想之色。

他上辈子修行学道的宗门沧海派,已遭屠灭。

她还想再说甚么,却见凌涟抬手掐了个咒诀,一团淡淡金光从他身上闪现出来。

制造这桩血案的恰是凌涟。他一人一剑,屠遍了宗门高低。而后就远远逃遁到外洋,杳无踪迹。

地灵虽对沧海派有些豪情,但兴亡盛衰,本是平常之事,她活了这么久早已看得透辟。当时还叫“元修”的凌涟屠灭宗门,也有些因果在内。是以,地灵并未痛恨于他。

现在,池边鲜明立着一个身着绿衣的清丽女子。

凌涟未曾跟她问好,她就主动开口说道,语声温婉动听。

“唉……”地灵轻叹一声。

“我是这座岛的地灵,对这儿的事情懂的比你多多了,有甚么题目问我就是。”绿衣女子笑吟吟道,眼看凌涟施了个辟尘咒,正要坐下修炼,又道,“你筹算在这岛上修炼多久?你啊,当年把孩子们都杀光了,不但如许,约莫是你凶名在外,这些年岛上除了来过几个想来捡点财物的,就没人来了,也没人想要重修沧海派。无人陪我说话,我可孤傲得很。岛上的这些小妖兽,要么听不懂,要么不耐烦听我说。”

当年的元修,十五岁筑基,二十三岁结丹,与掌门之子卓致远,并称为沧海派这一代最为刺眼的两颗新星!

地灵看得清楚,他在悔怨,当年没有把元修斩草除根。与如此心肠刚毅之人结仇,不管是谁都要寝食不安的。

“畴前?”凌涟淡淡道,“畴前我是甚么模样,我本身都忘了。”

两人结为道侣之事,在门中也是一段嘉话。可惜,卓致远毕竟是个风骚荡子!

白衣染血,他脸上全无煞气与称心,倒是一派风平浪静。仿佛只是趁着气候晴好,将屋子打扫一番,把统统碍眼的东西都撤除。

他被救返来后,眼中无悲无喜。旁人不管是投来怜悯怜悯的目光,还是对这昔日里备受宠嬖和羡慕的天之宠儿,满含幸灾乐祸之情,他都视如不见。

眼下的沧海岛,仿佛是个没有火食、沦为魔兽乐土的安好小岛,数百年前,却曾是个幽冥鬼域,寸寸都浸泡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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