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这类话来，我还是高估了你的知己。”
他伤得太重，在这类环境下，说不说得出话来都不晓得――究竟上，顾北只是感受本身需求说点甚么，以是问了出来，并不是真的筹算让格兰特答复。
平心而论，他不是本杰明，没有需求在这里跟格兰特说这些。仇敌就是仇敌，就算两边曾经另有那么一点兄弟交谊，那些交谊也属于里瑟两兄弟，而他姓顾。
“是……奶奶？”
“因为我累了。”闻言，格兰特低下头，脸上的神情刚强极了，“他不把我当作儿子，我为甚么要把他当作父亲？我受够了谨慎翼翼地当一个好人，为了里瑟家属，捐躯了那么多东西，每天在教会黉舍里度日如年，忍耐那些喜怒无常的主教，忍耐教员的猥亵，乃至还要想尽体例奉迎他们。而返来以后，我又要接着当阿谁完美无缺的天赋贵族，包含你，你在内里闯了甚么祸也要我清算，最后却连一句感激都得不到……我累了，我真的很累。”
说着，他节制着冰针对准了格兰特的心口。
一枚冰针闪现在他手中，他筹办给格兰特一个洁净的死法。
“以是……这就是你杀死本身亲生父亲的来由？”
扑！
“他对我的希冀就是乖乖奉迎教会里的神甫和主教！”格兰特再次变得歇斯底里，“因为……他晓得，在内心深处他也能感遭到，我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永久没法达成他对于一个儿子的希冀，以是，他只把我当作一个东西，一个令他蒙羞但又不得不依靠的东西！”
顾北皱了皱眉。
随后……
格兰特颤抖着的嘴唇动了动。
“……”
格兰特还在点头：“你说为甚么？因为那些报酬都是我挣来的！在我出世前，里瑟家属靠近停业，不得稳定卖封地，搬出王都……你觉得他是如何爬到公爵这个位置上的？你觉得他阿谁脾气，是如何在贵族圈子里混出来的？我为这个家属带来了统统！但是不管在甚么时候，他嘴里念叨永久都是你的名字，本杰明显天又干了甚么，本杰明显天又如何如何……”
“以是……我们能够结束这统统。”格兰特闻言，展开眼，直直地望过来，“明天以后，教会不复存在，我不会再与法师作对。如果你还不放心，能够摧毁我的精力力，或者粉碎我认识中铭记的符文，让我今后今后再也发挥不了任何神术。总之……我已经不想再当教皇，请你……放我一条活路。”
王国大地一片广宽，安静得就像将死的白叟，安静得就像初生的婴孩。
因而，格兰特持续道：“从小，四周的统统人就将我视作异类，他们是没有瞧不起我，但也一样把我断绝出了阿谁天下。我想尽体例融入，我学着其他贵族后辈一样谈天说话、跟他们一起做傻事，但是没用，哪怕我再如何用力，在其别人眼中，我永久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天赋。”
“浅显人的糊口也一定有你想得那么好。”顾北收回一声冷哼，道，“起码，在这场冗长的战役中，已经有不晓得多少浅显人死去。”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格兰特却摇起了头，眼中尽是仇恨，“你才是他的儿子，哪怕你畴前再无能，哪怕闯下再大的祸……而我呢？不管我做得再好，不管我再有天赋、平时如何听话灵巧，他都未曾将我正眼对待……我只是他在教会晤前的争宠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