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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三点钟,云淡风轻,太阳从厚重的云层里冒了出来。阳光透太小窗,照出一片班驳的光点,碎落的光芒落在两支倾斜的笔杆上,悠悠晃晃,拉出了两道颀长的影子。
苏黯拿好雨伞出了门,肩膀上背着一个单肩包,包里装着上一周的测验卷子。
“刚才停放在这儿的那具尸身呢?”
死人的遗物。他得肯定物归原主。
“你还说男生和女生的审美不一样。”苏黯眨了眨眼睛。
――上午有事,下午老处所见。
“是小三。但可惜……”
人跑了,项链也拿走了。
三班一个,五班一个。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如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目光一瞬不瞬,淡淡地看着她,苏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放下书包,小声嘟囔。
顾曳挑了挑眉毛。
顾曳忍住笑,点了点头,放下笔,喝了口水。
十一岁时的顾曳,还从未经历过灭亡。
他讨厌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恶心。
走廊里俄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尖叫声,高跟鞋格登作响,数九寒天,劈面而来的香水味比消毒水还要刺鼻。
装傻。
“没人跟你剖明?”
姑姑也探头看了出去,苏黯抢过手机,敏捷地看了一眼。
顾曳穿戴一件洁净的白衬衫,笔挺的双腿立在门口,见她走近,摘下了耳机。
顾萍怔了一下,清癯的身形刹时趁虚而入,钻进了车厢。
“家里有点事,没来得及跟你联络。”
“如何?”
“顾曳!我让你上补习班,你如何跑到这来了?你知不晓得这里是甚么处所!死人堆里,万一感染上甚么病毒如何办!”
女大不中留咯……
“哎……快看快看……你看你这副模样,还不是早恋?”宁檬笑得更甚了,满床打滚。
护士清算着床单,等候着下一个病人的到来。床下掉了一条项链,浅金色的大要,一看就是镀金的,并不值钱。顾曳踌躇了半晌,倏尔,哈腰捡了起来。
没过量久,红色的出租车便又奔驰了返来,顾曳大步下车。身后一道大声,司机探头,“喂!书包!”
他实在并不体贴这类事情,只是他话少,以是不管她说甚么,他都本能地想跟她多聊两句。
顾曳坐在后座,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
宁檬被吵得烦了,哈欠连天,翻了个身,把本身的手机扔了过来,“就说让老爸给你买一部咯。”
“她真的没气了吗?”
苏黯昂首,谨慎地看了一眼顾曳的神采,“那……那都是高一的小孩子不懂事……”
暖阳,温馨。
司机悄悄地捡起了钱,又觑了一眼窗外,“小三?后妈?”
……
“把我母亲的项链给我。”
“姑姑,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这世上又多了一具尸身,少了一条生命。
――迟早是他的人。
顾曳放下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容格外光辉。
顾曳扯了扯嘴角,不觉得然,“傻就傻呗,我又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