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很简朴的事,反倒毒手起来。
他缓缓将长刀收到身前,做了个起势,随时筹办从榻上跃下。那把大刀却俄然垂下,一只粗粝的手将帐帘全数撩起,五六把大刀伴着火把鱼贯而入。
中虎帐帐沸反盈天,曾参将尤其脸红脖子粗,外头却仓促出去个小兵,对着秦石私语两句。
玄晏坐在榻上,缓缓抽出了长刀。
几人半夜溜进将虎帐帐,将新上任的将军近侍砍花了脸一事,在神武营很快传开了。但是几个兵士的惩罚,却迟迟没有下来。
买药的人将药铺门口围个水泄不通,他站在不远处稍稍打量,绕去了药铺后门。
如何措置几个兵士,军中主将参将定见不一。
营帐里跪着一溜儿蔫头蔫脑的男人,唯有玄晏站着。秦石仓促走出去,瞥见玄晏的脸,顿时愣住了。
几个参将以为该乱棍打死,不然主将严肃安在。干系最大的秦石却在唾沫横飞间沉默着。
营帐里没有点灯,乌黑一片。玄晏握紧了刀,看着雪光挑开了帐帘。
一大早,一行三十余人轻装简行,分开神武营行营,去往蒲兰镇。
金楼子是四周百姓对花街柳巷的俗称,以门楣贴金而来。西海原四周民风剽悍粗暴,俊美女人做这行当的也不是没有。
抓药的人多,伴计根基都在前面对付客人,后院空荡荡的,唯有晒了一地的药材。玄晏在院子里看了看,稍稍调息,循着残留的气味找到了储藏天材地宝的库房。
“有甚么话,等将军返来再说。你们走吧,我就当你们没来过。”
但是总归是白璧微瑕,令民气生遗憾。
“不明不白从天上掉下来,待在将军身边,就目中无人了?弄不好是番人特工,决计混到将军身边的。”那男人扛起大刀,表示另一人放下帐帘,再转头朝玄晏奸笑,“将军不在,兄弟几个想和你谈谈。”
钟林纠结地看着他。
凌远长老建立药铺时他略微听了两句,晓得药铺有与玄天门联络的特别体例,也晓得有个后门。贵重些的药材,和天材地宝,都是从后门收支。
秦石晓得他说报仇一事,一口气却如何也平不下去,竟是扭头就出了营帐。
-
下一刻,他瞥见了兵士们手里的刀。刀光映着火光,如同火焰。
蒲兰是西海原四周特别的存在,依托着玄天门,不管是番人还是大越,都等闲不扰乱蒲兰。内里百姓拖家带口逃亡之时,这里仍然一派平和之态。
这些人,竟然满是神武营的兵士!
“马瘦子。”
他摸了摸本身的脸。
钟林端着一盆净水,低头遁藏其他兵士的目光,走进营帐。
阮参将与他最熟,晓得他担忧甚么,说话比较暖和。曾参将孔殷火燎,只因事情产生在他掌控营务期间,恨不得将几个兵士打死喂狼。别的两个新近汲引的面面相觑,偶尔插两句话,并不表态。
来者不善,玄晏却不怕。近一个月勤奋刻苦的练习,不管是短兵长兵都拿得脱手,能与秦石过上百招。再加上他日渐增加的修为,要经验这群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秦石一把掀掉衣袍,扔给中间小兵,凉凉地看他。曾参将下认识咽了口唾沫,声音也不自发低了:“在营帐里……”
没有了之前的痴肥肥胖,也不再摸不到下颌骨。
“马十八来源不明,先调出我营帐,跟着钟林。至于那几个犯事的,由阮参将带着,这段日子就去蒲兰检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