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真述曰:夫天之道,常清虚太极,忘我于覆焘;地之道,常沉寂博厚,忘我于亭毒。则是阴阳各得其恒,故交与万物俱得尽其天生之理。故曰:“万物并作”。复者,其见六合之心,故曰:“吾观其复”。夫物芸芸者,生生之谓也。生生之理尽,故各复归其底子,以守其静。是则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言万物尽无大伤,各得复其性命,以足天然之分,便可谓得真常之道也。故贤人能知此真常之道,则是明白四达无所迷惑也。若人君不能知此真常之道,而乃纵其嗜欲、妄作不祥、兴动兵戈、风行毒螫,则必有凶灾之报。故曰:“妄作凶”。又知常容者,言贵爵若能容人畜众,则可谓至公忘我。至公忘我,即霸道自着;霸道自着,则其德象天。德象天乃可与之适道,既可适道,天然能长且久。故得终竟千龄,必无危殆之患也。
臣真述曰:王者守位,皆承天之宠也;诸侯得国,皆承王之宠也。故因宠所觉得贵,因贵以是生骄,因骄以是开罪,因罪以是蒙辱。是以,贤人之得失,常若惊也。又贵爵在上,若不能以贵轻贱、自大尊人,但好战恃兵、乘胜轻敌,必即祸害及之矣!故以有其身,乃为身患;外其身,乃为身存。岂不至哉!是以,贵其身者,适能够暂寄于天下;爱其身者,能够永托于天下也。故经曰:“贤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其是之谓乎!
《古之善为士章》第十五
《致虚极章》第十六
臣真述曰:此古之善为士者,谓上士也。所谓若圣与贤,而在贵爵之位者也。奥妙玄通者,皆品德之用,不成得而称也。言贤人贤人治天下,军国无不兢惧畏威,皆若临深履薄;其面貌志意,故常若冬寒涉川。畏耻四邻,言慎之至也。俨兮若客者,经曰:“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也。涣若水之将释,言合散屈伸,常无结滞也。浑厚者,质素之谓;旷谷者,通俗之谓。夫浊久徐清,安久徐生,皆顺天然之理,动静不恰当时。言孰能如此,唯圣贤耳,故曰:“保此道,不欲盈。”言若贵爵守此道者,不欲满溢而骄盈也。故曰:“夫唯不盈,故能獘不新成。”此言能守道因循,终无矜耀,乃得长如弊,故不立新成之迹也。
《持而盈之章》第九
臣真述曰:夷者,夷易之称。所谓天之道,故可视而不成见也。希者,依违之称,所谓地之道,故可听而不成闻也。微者,精美之称,所谓人之道,故可搏而不成得也。然天虽清光运转,终不为曒洁以自显也;地虽安好博厚,亦不为含混以自幽也;人虽生生无穷,终不为别离以自负也。故曰:“其上不曒,其下不昧,绳绳兮不成名也。”是以,散而陈之,则为三才;合而浑之,则为一德。故曰:“复归于无物”。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此以上又言万物因无入有,从有归无,惚有恍无,故云忽恍也。又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厥后。此言自三而复一,无始无终;从一成三,无终无始。故令人君执此上古有为之道,以治当今驰名之物也。有为者,亦谓无兵战之事也;驰名者,谓军国之务也。故能知始,朴实之义乃可为道之法纪也。
《营魄抱一章》第十
《太高低知章》第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