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过针后又强行给霍甘遂灌下一碗药,大夫宣称这就是他能做的极限,对于去毒也是爱莫能助,感喟着被店小二送走。而来到这个天下这么久一向与毒药无缘乃至于对近况手足无措的我也只能立在一边看着床榻上的两人沉默。
将我带到客房后又随口聊了几句,霍锦诗便分开往药房去。我自行到她说的炊事房烧了水沐浴一番后,重新给伤口上了她给的另一种药。
我点头淡笑。“我叫夏侯潋,与甘遂是在客船上了解的,女人芳名呢。”
我一愣。本来他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么?那么八婆的本性,还真没看出来。心底嘀咕了一阵,嘴上还是客气一笑:“本来如此,那么我该尊称一声嫂子了……对了,不知有没有甚么需求我帮手的?”
统统筹办伏贴,正想翻开窗让带着荷香的风投出去,却在窗棂方才开了一扇的刹时,有甚么东西“哧——”地从耳边划过,我一滞。
转头一看,一支箭落在床榻的木雕上,入木三分。箭杆上捆着一张红色的纸条。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船仿佛靠了岸,楼碧月进了船舱。被雨水和汗水打湿了的他显得有点蕉萃,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黏在脸侧,神采冻的惨白,我仓猝递上已经筹办好的手巾。
望着窗外不知甚么时候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又下起了窸窸窣窣的雨点,时大时小,又见霍甘遂始终绷得紧紧的脸,内心也跟着气候一起阴霾起来。毒在体内越久,始终对人体倒霉。
此时已经是入夜,天还下着灰蒙蒙的雨雾,水路显得非常暗淡恍惚,靠着沿岸的灯火楼碧月勉强地撑着船往一个方向去。撑船毕竟不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并且我也不熟谙路,便留在船舱内照看霍甘遂。
伸出一半的手僵了僵又放下,我轻点头。“不,没事,没甚么……”
不像是会客气的她委偏言了几句文绉绉的话,我也忍不住放宽了心。“……没事就好。”
“对了,你的手如何绑着绷带?伤到哪儿了?”
哎,真是,甚么忙也帮不上吗?
“嗯?”迷惑地看我。
看来,我还是没法做到像霍甘遂说的那样,连试着体贴别人的机遇都没有。
明显我也想帮手的,却没法帮已经晓得我是女红妆的楼碧月背霍甘遂,而顾问霍甘遂的事,由身为未过门老婆的霍锦诗来做则更加天经地义了。
窗外沉寂无声,只要远处荷塘千片荷叶在风中相互拍打。
……这是甚么东西?
“呃,我……”
楼碧月俄然将处于昏倒中的霍甘遂扶起来往背上驮。“去千荷源吧,不然不晓得这毒甚么时候会要了他的命。”
“阿谁,你是楼少爷的朋友?”
——以千纸鹤的身份,于三今后盗取玉河镇高府双溪砚。
沉默半晌。
“楼少爷?!”她先是一愣,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霍甘遂后便大惊,“甘遂!?你如何了!”当即跪在地上惶恐地叫喊了几声,又抬开端对我们说,“他中毒了!快帮我把他带去药房!”而后不顾统统地将他搀扶起来,半托半抱地将他弄上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