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佑诚摇点头:“她是明珠和瑞哥儿的亲娘,昭哥儿是否亲生她最清楚,怎能瞒过她。”

郑佑诚最是怕她这般,一面恐其当真哭坏了身子,一面又深知王氏的性子越劝越短长,正迟疑时,见老太爷皱着眉头进了屋,“闹够了没有!”老太爷压着声音道。

郑佑诚也点头道:“去罢。”

邓若谷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哪有不帮之理,你们放心住着就是。”

不知是否因着两家都成心,这桩婚事定的非常痛快。原世家贵女定定,哪个不得腾出一年半载来备嫁,葛家却只后推了三个月,婚期正定在腊月二十二,看来想赶着新年来个双喜临门。

邓若谷和邓文祯似早猜到他有此说,俱都笑着点头,“天然能够,只是二郎腿上的伤无碍么?”

老太爷侧头瞧了瞧她,神情非常庞大,仿佛王氏这些日子的反应都在他料想当中,又似更加绝望和不满……王氏被他瞧的心底一寒,对峙着半晌没说上话来。

邓环娘微微吁口气,说:“总算老天爷有眼,叫那伙贼人败了,真真是些丧天良的东西!”

——婚事定下后的第五日,葛家得了邓家所赠的战马五百匹,秋粮千担,当然,这是私话。

郑佑诚在一旁不安闲的咳了两声,老太爷转开眼,也没接王氏方才的话,只蹙眉道:“你内心有气,撒两日便行了,可不能总如许,昭哥儿对你这祖母情分深,但总有一日会认祖归宗,你这般下去,会将这情分渐渐磨没了。”

“嗯”,邓若谷点了点头,却并未就此事多说,只道:“眼下张金称已经大败而逃,燕州城换了守军,不过城中遭劫不轻,得规复一阵,你们且先在这里住着吧,过些日子再归去。”

王氏气闷已极,忽地一扭身趴在靠枕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么赶?”邓环娘说得一句,内心实也明白,这里不便留人。

“你这……”老太爷摆摆手,激起连续串的咳嗽,罢了直觉半句都不想与王氏多说。

邓素素啪嗒啪嗒掉眼泪,郑佑诚蹙眉道:“年老是被张金称那起贼匪所伤?”

王氏没好气瞪一眼,“我还不知这个理儿!”

王氏却瞅了瞅郑佑诚恨声道:“我生你这儿子何用?最是叫我戳眼!一转眼便叫我疼到肉里的孙儿改了姓,你们父子不肯与我多说,罢了,这事我便当个睁眼瞎,但打来岁春起,十哥儿需得……”

邓文祯微微感喟,邓若谷倒是笑了笑,安抚道:“无事,少了这两根手指一样能用,风俗了就好了。”

邓若谷笑了笑说:“今儿是特地过来瞧一眼,见你们好着,这便走了,得赶着明儿上午到弘化。”

邓若谷微微点头,眼中并无太多的欣喜,说:“祯哥儿已是到年纪了,恰好葛家也有此意,便早些定下来,也好叫我与你嫂嫂放心。”

白霜出去道:“回老太爷,恰是二…少爷带着葛家至公子来了,正等在院外呢。”

邓环娘原还记取明玥的事,内心多少有点儿憋闷,但经了这些日子,觉着也都不紧急了,遂说:“既如此但是丧事一桩,听闻葛家女人不让须眉,祯哥儿与她一文一武,倒也班配。”

——说到底,王氏真真气不过的,是葛家竟选了邓家!选了邓文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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