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想了想,有些猎奇地说:“暄哥儿、岩哥儿,按理二爷……”
裴云铮穿了件暗红色的交领深衣,随便地半靠在长塌一侧,烛光温和,敛去了他的锐气,却洒出几分风骚之姿,他拍拍身前,表示明玥过来。
大老太爷已重重一墩茶盏,肃容对四老太爷道:“如此不敬的话也敢说!老四!”
明玥悄悄点头,她今早看到裴父的牌位下另有一名书裴门云浩之位时实有些不测,不想裴云铮原另有个哥哥的。
明玥顾忌他先前那一场,驽着鼻子迟缓点头,裴云铮发笑,也不勉强,一手支着脑袋看她:“要问甚么?”
明玥正在想岩哥儿方才所说裴云铮受伤一事,她倒未曾晓得,也不知真假,昨晚……她自没美意义往他身上看,这会儿听了暄大嫂子的话便稍稍垂眸说:“嫂子顽笑了,我听着自也是惊心的。只是我家里四哥也是从武,每次回府身上总有些伤处,有一回堪堪伤在了心口,实在惊险得很,幸亏他自幼习武体格好些,这才扛畴昔了,却也是养了大半年才缓过来。”
裴云铮手指动了动,任她握着,决计笑着说:“大半年后,身子不支,我大病了一场,祖父没找人替我医治,反将我狠打了一顿,让我奄奄一息地去跪祠堂,说我这个模样,如何有脸见大哥?说若将本身都活没了,那便与死无益,只要我感觉能这般去见大哥,便可随时闭眼,不过是多块牌位罢了。”
四老太爷也皱了眉,斥道:“行了!今儿是甚么日子,好好地坐着吧。”
明玥微微脸红,前面岩哥儿媳妇也不由抿嘴笑了,过来挽了她说:“五弟妹随我来吧。”
裴云铮自笑了一下,又转过甚去,“那年我十岁,自那后便再不碰诗文啦,没日没夜地练武,按年事说实已有些晚了,我得将前几年的都补返来,一心要上阵前给大哥报仇,谁说也不听。我想活成大哥,我不要文章了,甚么都不要了。”
“不”,裴云铮看着她,“你很好。”
裴云铮起家后极快地握了下明玥的手指,低声说:“等下四婶再返来,你莫理她就是,你……好好用饭。”
闹了这一番已过中午,裴夫人叮咛当即摆饭,女眷们都到里厢去。
明玥跟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点头:“不,你很好。”
明玥摇点头,暴露有点儿滑头的神采:“多数都是在我二哥那寻摸来的。”
明玥心中警铃高文,笑答道:“四婶是个热情肠,我先替表姐谢过。不过表姐的婚事大抵已定了,到时她结婚四婶如果得闲,可来喝杯喜酒。”
明玥微低了头,只剩半轮的落日照得她小脸儿发红,她瞅着前面的院子说:“归去再问。”
裴云岩便摊摊手,独自坐回自个儿座上。
裴云铮仿佛感觉好玩儿,又微微抬手抛了一下,明玥低呼一声,更加不敢放手,裴云铮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明玥全部脑袋埋在被子里,已经没力量和他说话了。
明玥笑了下,这类新婚头一天丈夫就情愿交心的节拍不错,她冷静谅解了他刚才的一番折腾,便又说:“大伯父府里我要常去走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