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瞥了她一眼又道:“本宫念你对夫君一片情深,现在给你一半活命的机遇,——如你所见,这两杯酒中有一杯含了剧毒,饮下瞬息便可毙命;另一杯倒是无毒,这一半的机遇……便看你的命了。”
前头正要出殿的天子闻声动静回身瞅了一眼,裴云铮顿时跪身道:“请皇后娘娘为内人做主!”
裴云铮自也非常明白这一层,看了看明玥哂道:“臣惧内这个弊端,有生之年,怕是改不了了。”
皇后没叫明玥起家,明玥便跪伏在地上,眼角余光扫到大殿两侧有明黄的帷幔被风吹地微微飘起。
皇后一下从主位上站了起来,眼神中微有几分赞成,倒是沉默半晌,嘲笑道:“既如此,本宫便成全了你!来人,赐酒。”
事情至此,轰动了满朝文武、天子、皇后,伉俪二人前后以死明志,太子不漂亮也不成了。
崔婧诧道:“万春殿是宴饮之所,公公怎领到这里来了?”
天子一面走一面点头感慨:“不想裴将军的夫人竟也真是如此烈性之人!有妻爱重如此,也是福分了。朕纵为天子,也实有叹服!”
他神采阴霾的笑了笑,说:“儿臣若早知裴将军家中有妻如此……便会赏些旁的了。”
裴云铮略一沉吟:——明玥眼下昏倒不能说话,但是脸上的红肿却胜似最好的分辩。且皇后伶仃措置此事,滕王妃和葛凤栖倒更好说话。
太子冷冷看着他一眼,皇上也微微点头,蹙眉道:“君子能成人之美,太子应是有这个气度。”
前面传来数声慨叹,滕王葛庆之道:“可见他二人确切伉俪情重,太子的犒赏他们已心领了,不若便将那两名舞姬收回来吧。殿下若只是想略表情意,便是随便赏些银钱俗物,裴将军定也会恭敬受之,正所谓,礼俗,情意不俗。”
崔婧在前头不问了,明玥也只得低头跟上。
她一脸决然地给皇后磕了个头,“多谢皇后娘娘。”
明玥也有点儿迷惑,,她倒听葛凤栖说过,万春殿是去岁腊月新修建好的,实际是个多服从殿,东北处与它紧邻的便是内廷中独一供皇上和大臣商讨朝事的宣政殿。
一旁又上来一个宫女,取出一个白瓷瓶,当着明玥的面,往此中一杯酒里到了些粉末。
殿门一开,万春殿殿角飞檐,梁柱涂金,虽不似前朝大殿那等寂静雄浑,却也别有一番气势。
“裴郎,妾身与你来世再……”明玥哑着嗓子,最后一句台词还没酸完,毫无前兆地倒了下去。
他话音方落,裴云铮头重脚轻地被小寺人领出去,沉声道:“臣谢陛下与太子殿下成全。”
但是,明玥清楚,此时,毫不能有半点踌躇。
“裴家夫人”,皇后道:“抬开端罢。”
日光铺洒出去,殿内颇是寂静,面南的长官上端坐着穿绯色罗朱衣的皇后,明玥暗瞥一眼,见葛凤栖、越王妃和滕王妃都陪坐在侧。
宫女伸手将两杯酒换了几个个儿。
遂依言道:“臣自傲得过皇后娘娘。”说罢,眯眸打量一眼崔婧,心中已敏捷转过好几个别例,只不动声色地与郑泽瑞先行退了出去。
她手指稍稍一抬,一旁的寺人便端了两杯酒来。
走在前面的裴云铮立时脚下一顿,回过身来,他方才便已重视到了,只是不能开口,郑泽瑞却也过来皱眉道:“臣一早颠末时,七妹是伤了头,但脸颊上未曾又伤口!后太子妃命人将臣的七妹接进了太子府,敢问太子妃……臣七mm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