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是杖打声和孟东来的闷哼。

“哼”,孟东来似是早推测她必有此一问,因愤然答道:“裴夫人安知孟某未曾到贵府递过拜帖?这此中的盘曲……当真不提也罢!到底是裴家属内之事,孟某也不好让洛阳故交作难。以后本是筹算直接将荐书呈到滕王府,不料大病了一场,待身子好些前去,王爷却又不在京中,只得临时担搁下来。

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量苗条,虽发丝有些混乱,但面庞清俊,气质沉寂,倒有几分大师公子的模样。

明玥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听得堂上持续发问:“孟东来,五日前的未时二刻至申时初,你是否在鲁国公府?”

府尹上官柏轻扣了两下公案,凝着双目看向堂下,“崔郑氏,这孟东来你可认得?”

崔煜点点头,回身将东西呈上去,拱手道:“大人,此物是府中下人后在清理温泉池时拾得,那日温泉池水有异,我自先是疑这孟东来心胸不轨,命人细查了一番,可……”他声音颤了颤,转过来凝着郑明珠,“此物我曾见内人戴过,是她的嫁奁,下人拾得后偶然拉开了上面的锁扣……”

“你这背主忘恩的暴虐婢子!”郑明珠忍不住红着眼喝了一声,“枉我与你主仆一场!”她喊出此话时,当真有些痛心,声音也沙哑了去。

府尹不卑不亢地应了一声,崔婧也没让人别的摆座,将她的坐位让给太子,本身在他身边站定,这中间除了见礼以外,崔家人并没与太子多说半句。

孟东来的脸上终究现出些惭愧之色,闭了闭眼道:“这也怪孟某便宜力不敷。当日中午宴饮过后,崔公子请人在北园赏梅,崔郑氏带人摆了茶点接待,其间侍女斟茶时不慎污了孟某衣衫,便请到西厢换衣。出来时门外却等了一名女人,问我可丢了甚么东西?

堂外世人听得并不非常明白,一是是以中虽不乏去过崔家者,但到过后山温泉的甚少,更没有谁细心去记过这些风景;二是明玥方才直是想到哪儿问到哪儿,旁人听着只觉她是用心难堪,见孟东来对答如流,都还悄悄赞了一声,等着要瞧郑家姊妹的笑话,哪知竟情势急转,不由都略显错愕。

府尹上官柏翻开细瞧,见是一幅鲁国公府的详图。

“你……”孟东来一下语塞,闭紧了嘴。

府尹昂首朝堂外扫了一眼,崔容与拱了拱手,咨询京兆府尹的同意,上官柏点头:“郑将军也请到堂上罢。”

孟东来神采出奇的安然,他敛着一边袖子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遇而赞美本就是我等文人常情,大人如何就能说孟某心存不轨之念?若这般论,史上曹公、宋公之才难道要冤的撞墙?”

“谢大人”,明玥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直视着孟东来,微微扬声:“敢问孟公子记性如何?”

说罢他眼睛眨了眨,缓慢地闪过一抹得意。

孟东来此话说的半遮半露,但是堂上堂下无一白丁,俱是听出了他这话外之音,——其一,京中裴家与洛阳两房恐有些龃龉,白白折腾了孟东来;其二,讽刺明玥也许早知郑明珠的心机,没准儿此事她也参与此中,暗里推波助澜地给郑明珠“拉皮条”!

府尹冲两边点了个头,对着公案上的两张状子沉默半晌,续问:“崔郑氏,你可另有话说?”

话音方落,郑明珠猛地转过身来,不成置信地看着明玥,——她的意义是,那日池水里的人竟不是孟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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