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他到近前揖礼,目光扫过明玥,带了一点儿和暖的笑:“想来京兆府终还了郑家一个明净。”

崔煜这会儿竟还能笑出来,他摇点头,又转向明玥,说:“你二人倒不真像亲姊妹。我实有些猎奇,你姐姐先前本身也是认了的,你是如何生的狐疑?要说那幅图是她画与你的,我可真不信。”

郑泽瑞手上握着马鞭,玩儿似的转着腕子,崔煜便也不再上前,在离他们三步远处站定,眯眼看着裴云铮,缓缓拱手:“云哥儿,四郎,领教了。”

崔煜仍旧站着不动,却也再不睬她。

“大姐说呢?”明玥还是侧身看着内里,懒懒道:“即便我当日真听到了甚么,说与你知,你又会信么?怕是还要反过来狐疑我用心教唆你伉俪豪情。何况你现下才想起来这些,真是太晚了些,我还没有问大姐姐为何晓得那孟东来与裴家有些干系便留了心?前几日你也未曾申明。”

他说完掸了下袖子,不屑看郑明珠一眼。

出得京兆府衙,天气放晴,恰是金乌西移,朝霞满天。

崔煜眉梢儿一吊,半侧过身讨厌地看着郑明珠:“对得起我?对得起崔家?呵,真亏你说的出口。结婚半载时,我祖父故去,你明知旁人虎视眈眈,却因与我母亲负气,便用药将我留在你房里。当时,你妆台上放的就是那对金手钏!成果那晚当真出了事,——你孝期有孕。无法寻了由头回到郑家,你祖母听了,错处竟全归在我头上。你莫非忘了我归在你郑家认错不成?

郑明珠双膝一软,眼泪顿时滚了下来。

明玥长呼一口气,浑身轻松,举目望去,见金色的余晖中裴云铮负手而立,早已悄悄等在车旁。

她的话说完,内里裴云铮敲了敲车壁,“下车吧,到了。”

郑明珠则是微微发怔。这条路她走过很多回,但从未有一次表情如本日般庞大。

崔煜稍动动脚步,还是没走,只道:“你我两家虽已断了姻亲,但崔某从不是个记恨的人,仍旧情愿站在这里送别各位。”

崔煜幽幽叹口气,退后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郑泽瑞冲裴云铮使个眼色,一声口哨,马跑过来,他反手便要挥鞭子,却听郑明珠在身后咬牙问:“你我结婚五载,几近未曾起过吵嘴,我自问对得起你、对得起崔家,你何故竟厌我至斯,要将我逼入死地?!”

明玥摊摊手,一副偏不奉告你的模样。

邓环娘连连连头,明玥过来悄悄挽住她,母女两个跟在男人前面自中门而入。郑明珠咬咬嘴唇,默不出声地走了右边的小门。

她自下车那一刻起,便如灵出七窍,整小我木木惶惑,不知该怎生面对祖父祖母,这一下见到王氏,抑不住地便泪如决堤,又羞又愧又委曲,跪身叩首道:“祖父祖母,孙儿不孝!”

明玥抿着嘴唇,恍觉这落日的余光竟也是这般热,照得她脸都红起来,却又忍不住看向裴云铮的眼睛,悄悄“嗯”了一声。

郑佑诚已先行派人返来给老太爷和王氏报了信儿,此时府门大开,邓素素带着老管家等都迎在门口,略显镇静地朝着明玥眨眼。

裴云铮回声,往府衙处看了一眼,退到明玥身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低声问:“统统可还顺利?”

明玥抢先挑了帘子下车去,内里北风灌口,激得郑明珠打了个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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