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连着跪了这三日,又未敢暗中偷懒,遂真是累得很,这会子不由被几人气得身子颤栗,微微拔高了声儿道:
郑明珠差点儿没一口气噎畴昔,她嫁过来方四个月,现在却也晓得崔家这几房之间并不亲厚,这几个堂妹更是个个自恃身份,对崔家以外的士族俱是冷眼相待,今儿见着邓氏和明玥来了,这是用心找她的不痛快!
说话的几人脸上狠狠一讪,忙不大甘心的先回了礼,崔贞哼了一声便又续道:
郑明珠的神采也不多数雅,先前搭着明玥胳膊的手已收了归去,微抬着下巴与明玥道:“这几位是你舒姐姐,崔六哥和八嫂嫂。”
崔贞喊道:“说了不是我要去!是五嫂要去!欺负了人还要倒打……”
崔贞自不肯等闲罢休,遂抹泪道:“瞧瞧,还说不欺负人呢,连mm都帮手了!也罢了,你们都看着,转头老爷夫人问起来,都不准说,上门是客,我合该忍着些。”
她话没说完边见明玥扯着她齐衰丧服里的一角诧声问:“咦?贞mm这穿的是甚么?啊,我识得,这是我外祖父铺子里极奇怪的单丝罗!贞mm,眼下恰是热孝,你怎的……?”
郑明珠神采微微一变,还没等说话,就闻声刚到跟前的崔舒嗔道:“就说贞mm还小,听的也是旧话,我倒听闻燕州的邓家自称也是书香家世呢。”
卢氏便转着眸子也瞟崔贞。
明玥方才看戏,冷眼瞧着崔贞和其他几人唱作俱佳的模样,一上来就用力儿的想激愤郑明珠,这会子又闹着要去评理,较着就是有背工在,即便没有,就凭着崔家姊妹方才那倒置正反的一张嘴,等郑明珠去了,她几近能够设想崔贞如何一面哭嚎一面控告郑家姊妹如何挑弄是非、如何欺负她!到时单凭郑明珠一张嘴,能说的清楚才怪!
——因此,眼下只要郑明珠跟着去,并据理力图的辩论起来,那对崔家三房和四房就真是一举几得的好体例。
明玥特将“贵女”两个字减轻了语气,崔贞被她堵得一噎,瞪着发红的眼睛一时没有接上话,之前一向站在中间,始终没有开口的崔同却皱着眉说话了。
何况今儿郑佑诚和邓环娘也在,郑明珠若将崔贞方才说的话再复述一遍,那真是折郑家的脸面,倘再是以叫崔煜以及崔二老爷、崔夫人与郑明珠生了嫌隙,那二房里的日子今后也甭想安生了。
郑明珠抽了口气,便听明玥凉凉道:“不放她如何?你扯着她闹到几位老爷夫人面前,她急了,甚么话都说的出来,到时二房、三房遭殃,郑家没脸,四房捡了便宜,大姐姐就欢畅了?”
崔贞抽泣着,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有点惊骇的看着明玥,明玥拍鼓掌,道:“这路方走过一遍,我与姐姐也没力量再返归去了。”
“我念着两位mm年纪小,不想多做计算,可mm们方才说的那是甚混账话!甚叫做我未出阁前没少学着如何筹划贱业?mm们金贵玉贵的养着,郑氏一样是世家大族,莫非还能养出两样来不成?今儿mm们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了,转头我们倒要找人评评理去,我好端端的,又是你们的嫂嫂,便要受你们这般的热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