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佑诚又问起崔家二老爷,崔煜大抵说了几句,便将话转到今春即将开端的战事,郑佑诚说,他便是个当真聆听的模样,偶应对两句,很有分寸;晓得郑泽昭入了翰林,一时又与他提及京中妙闻,间或赞美昭哥儿才学,间或赞一赞郑泽瑞的工夫,当真是个八面小巧的人物。

——这“喜”来的时候忒是不对,几要成了祸!

郑明珠却福身道:“既如此,明珠去祖母那,叫昭哥儿和瑞哥儿留在这陪父亲和母亲用饭。”

邓环娘道:“老太太这两日身子刚好些,我这还带着病气,这几日都没往松菊堂去就是唯恐过给老太太,你们见过母亲,有这个心也便行了,现且去吧。”

不过至于邓环娘本身,听了便知是刚刚才被捎带着“惦记”的,她这病是过完年才熬收回来的,本就是内心头的火,又有些累,方浑身没力量似的身上发酸,不是甚大病,自没有弄得大家皆知,郑明珠定也是进了府才晓得,田嬷嬷也算机警。

郑明珠咬了咬嘴唇,崔煜道:“老太太和岳母病发,明珠顾虑着几日都没有睡好,理应返来奉养汤药,也算能全我们万分之一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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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饭说是素的,实则大师都晓得,除了几个打眼的,残剩的面上瞧着满是青菜豆腐,内瓤里都是裹了肉的,这体例在大户人家里早用惯了,不然一下就是两三年,丁点儿荤腥不让沾,阿谁受得了?

邓环娘盖了一条茶青色的毯子,抱动手炉靠坐在炕上,见着郑佑诚时欠身要起,郑佑诚又让她坐了归去,说:“你身上酸疼,也便别动了,摆布都不是外人。”

说罢,又看了看郑泽昭和郑泽瑞,意义是,你们二人也一并去吧。

邓环娘心说怪不得,原是传闻了王氏闹病,这才在这会子仓促赶返来了,只年前那说法是为了往回诓郑泽瑞的,却叫郑明珠也担忧上了。

——不管以后做得如何,今儿这话老是说的标致,邓环娘听在耳里老是欢畅的,便立时同郑佑诚夸了崔煜几句。

邓环娘叮咛道:“你派人到前院将老爷请返来吧,给我换身衣裳,备下红包就是。”

田嬷嬷很有分寸的笑了笑,邓环娘便也叫莲衣赏了红包。

邓环娘淡淡一笑,说:“好多了,单身上另有些发软,歇几日也就没大碍了,好孩子,叫你们惦记取。”

可饭吃了一半,王氏不由光荣幸亏郑佑诚跟邓环娘几个都没来!

松菊堂。

莲衣忙承诺着先叫人去请郑佑诚返来,又让人服侍邓环娘换身衣裳,微微整妆,没多会儿,郑明珠便在郑佑诚前面进了院子,郑泽昭和郑泽瑞也在。

邓环娘惊奇道:“我不是叮嘱过不消返来拜年存候么?”

莲衣听了她的话,浑觉一怔,忙闭了嘴,腰板却悄悄挺直了。

莲衣点点头:“那夫人要到老太太那去么?”

邓环娘笑笑,也便没动。

明玥不紧不慢隧道:“娘放心等着就是,大姐姐与大姐夫见完祖母,合该要过来问安的,况您身子不利落,服侍汤药也是该当应份。过往既未曾漫怠了大姐姐,现在也不必因着崔家过分热忱,依着礼像平常普通就好。”

邓环娘道:“罢了,老太太若叫了我且畴昔,不叫,我便在这赖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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