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秋了吧?记得之前在大杂院时,岑薇最讨厌吃月饼,说它太甜、太腻,老是将你娘分给她的小半块月饼偷偷塞到你的嘴里,本身鼓着腮帮子做出咀嚼的模样,笑弯了眼,含混不清地说‘好吃,好吃。’哄得你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都合不拢。呵呵,当时真是妒忌你啊!就因为你比她小,她就到处护着你,有了好吃的留给你,有了好玩的送给你,每当我有所不满,她老是瞪起她那两只圆圆如明月般的眼睛,双手插腰,经验我不要老是跟孩子抢。”柯梦龙瞻仰着空中的明月喃喃道。
雷玉螭伸手握住岑薇的手,放到唇边悄悄一吻,令四周人再度石化,而后飞给她一个勾魂摄魄的媚眼,肩膀爱娇地一顶岑薇,“朋友,莫非忘了昨日你靠在奴家怀里,唔……真是令奴家悲伤,亏了奴家认了真,一大早的巴巴地进宫,向天狼皇要求,恳请天狼皇将你下嫁于我,谁知,公主却不过是儿戏罢了,这山郞国公主竟也是言而无信之人。呜,奴家的命真是好苦啊!”拉起衣袖作掩面拭泪状,肚子却将近笑抽了。
范霖栋仰脖一口将杯中苦酒倒入口中,苦涩的滋味一如他痛苦的心。
“哼!洁身自好?与别的女子有染,也能称得上洁身自好?师父可真是会替雷将军装点!”范霖栋脱口而出的声音中已是含了鄙弃,这在夜风听来就是对雷玉螭的大不敬,当下变了脸。
岑薇被雷玉螭唬得一蒙一蒙的,傻呆呆地问道:“我何时给你写下这等文书?你莫不是找人代写的?”
范霖栋沉默地任由他夺去酒壶,垂下眼眸把玩动手中的酒杯,淡淡地问道:“师父,你不当值吗?不消跟着雷将军?”
柯梦龙仓猝起家拦在师徒二人身前,“夜将军,霖子只是心中难过,一时打动,说错了话,看在他与你师徒三年的份儿上,莫要与他普通计算。”
狐狼重重地咳嗽一声,拉回僵化的岑薇,沉声问道:“叶子,俺再问你一遍,你可否愿嫁?”
第二日一早,天方才蒙蒙亮,在院中呆站了一夜的范柯二人被天涯的第一道曙光唤醒,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红丝,白里透青的神采,颌下翠绿的胡渣,苦笑一下,将相互的痛苦悉数咽下。
“嗨,这有甚么!爷主动肯娶那墨秋公主,已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换作之前,爷即便是刀架脖子上,也是决然不肯娶进门的。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普通,逛个青楼喝个花酒也是平常。爷素有洁癖,凡不是处儿的女子,他一概不会临幸,这兰香院若不是新来一个雏儿,爷也不会碰那边的女子一指的。以是这爷已是洁身自好了,如何能算得上荒唐?”夜风不觉得然地哂道。
柯梦龙轻抿一口酒,辛辣苦涩的味道直*心脏,将整颗心都浸泡在苦水中,举头望月,那如钩弯月高挂在夜空,尤如岑薇那双敞亮和顺的眼眸。
范霖栋毫不畏缩地回瞪夜风,脊背挺直。
夜风冷哼一声,将酒壶往范霖栋手中重重地一塞,冷冷道:“霖子,事已至此,墨秋公主已不是你能瞻仰的,为师劝你还是收了那份心,莫要再肇事端,将军的手腕你是晓得的!”说罢,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了。
柯梦龙望着夜风的背影,内心一片苦楚,绝望盈满双眼,夜风的话无疑是一桶冷水,将他炽热的心刹时冷冻,与范霖栋一样呆若木鸡,木立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