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来她倒没甚么值得操心的事情,说来也是有些讽刺,她这平生至此,竟然是在阔别母国以后,方才寻到了本身巴望已久的那么一丝温情与闲适。或许和顺乡老是摧人意志,她也越来越倦怠插手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只是在齐竹送东西前来时顺口问了一句行衍之事。
柳初年点了点头,笑容中带了些冷意:“元敏方一出了南梁便被烟景的人接到,看来她但是死死地盯着绿猗阁呢。我将元敏放了归去,倒是成全了她在晋帝面前的一桩功绩,便宜她了。烟景既然成心派师姐前来观礼,只怕还会让师姐给我带些话,我倒要看看她怀着甚么心机。”
南乔略带迷惑地看了柳初年一眼,而后起家想要躲避,柳初年青轻拉着她的衣袖让她重新坐了返来:“是我师姐,无妨事的,你听上一听也无妨。”
连茜习武多年,只一眼便能看出柳初年现下早就不复当年模样,震惊之余便是心疼。她与柳初年同门多年,对这个身为帝姬的小师妹偏疼的很,谁料她竟变成了现在这模样。烟景派她代表晋国前来南梁观礼之时曾特地关照她,让她来见一见这位名义上“叛国”的元熙帝姬,还隐晦地给她上了很多眼药,连茜最后的确是有些不能了解元熙的行动的,可她见了元熙这副模样以后,心中原有的那股肝火早就飞到九天以外,只剩下一片柔嫩的哀悯。
柳初年别过甚去,闭了闭眼:“我记得,可我不想被这句话束缚一辈子了。同为帝姬,元真元敏这些年做了甚么,我又做了甚么,我做的还不敷吗!就算我欠着她们,我也已经还清了。再者,当初陛下立元真为皇太女,将我的权势尽皆剪除,乃至千方百计地想要我的命……就算要分个前后,也是她们先负我。师姐总不能希冀我以德抱怨吧?”
“她竟还没分开?”柳初年青轻挑了挑眉,而后笑了笑,“她想得倒不错,省了很多力量。”
没过量久,梁帝便昭告八荒,南梁即将立南乔帝姬为皇长女,向八荒诸国发了帖子请她们前来观礼。
“师姐。”柳初年站起家来问候了一句,盈盈笑道,“你远道而来,不如喝杯温酒吧。”
齐竹微微一愣:“您是说阳春等人吗?她们并未曾回楚国,而是先借居在九音坊内。我曾问过阳春,她说待到开春以后音韵坊也会派人前去秦国插手伶人大比,她便干脆在南梁等待音韵坊的人,而后一道赶去楚国。不然她先赶回楚国,还要再借道南梁前去秦国,未免有些过分折腾。”
柳初年早就想到了会有本日,但心中还是不成制止地蒙上了一层阴霾,她略微放低了声音:“我之前是晋国的帝姬,可现下不是了。至于秦敛之事,我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就算没有我,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秦敛野心勃勃,晋国日渐孱羸,猛虎会放着嘴边的肉不吃吗?”
“元熙,你晓得本身在说甚么吗?”连茜被她这一番话激起了些肝火,“你是晋国的帝姬,如何能弃晋国百姓于不顾?烟景还说,秦敛之以是会带大兵压境便是受了你的教唆,她说的可失实?”
但是她这愁很快便散去了,因为有客人来了。
连茜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安静地提起此事,略微瞪大了眼:“我晓得你不管如何都不会叛国的,可烟景为何要这么诬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