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太夫人说着话的皇后的目光投向众星捧月般的郡主,只见郡主经心挽了惊鸿归云髻,髻后摆布累累各插两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胡蝶环抱玉兰花的灵动模样。髻正中插一支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珠辉灿烂,映得人的眉宇间模糊光彩颠簸,流转熠熠。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出现泠紫色的光芒,簇簇如紫云压顶,娇媚姣妍,衬得乌黑的髻似要溢出水来。
郡主撇开世人,委委上前,向皇后、太夫人施礼。皇后笑容乍开,缓缓伸手扶住郡主道,“谷旦不见,朝祥仿似是又清癯了几分。文哥儿可好些了吗?”
皇后微叹口气,神采和缓了些,道,“朝祥现在与皇嫂之间越来越客气了。文哥儿那孩子是本宫看着长大的,聪明惹民气疼,本宫岂能罢休不管。”拉着郡主的手,亲热道,“坐下说吧。”
张雨霞应了一声,以示明晓。
郡主对劲地颔笑道,“霞姐儿出落得跟仙子一样,越娇媚。从今儿起,就是正儿八经的大人了。”
皇后抿嘴一笑,“朝祥事事都能先知先觉,却唯独对心尖的外甥女如火如荼的面前事不放在心上,有点分歧道理吧?”
郡主一愣,半晌笑道,“皇嫂说的极是,实在说来讲去,都是心尖的人呢。”
皇后见郡主已了然其心,也就顺势下坡,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道,“朝祥这话可就真的说进皇嫂内心去了,本宫刚才还在揣摩呢。”皇后带着长长护甲的手展转交叉,仿佛是在考虑。
郡主早就参透了皇后话里话外的锋利,只是本日是张雨霞的开笈礼,她不忍张雨霞当众尴尬,只奇妙地化解,“等明日,从速给太子和东海王筹措上婚事,把人家的小娘子收到身边,皇嫂也不至于太孤单。”
日时末,朝祥郡主姗姗来迟,众女宾们极有眼力的迎了上去。
“劳皇嫂顾虑,文哥儿这几日时好时坏,朝祥也是焦急上火,幸亏皇嫂先容了宋太医及时诊治,这两日里倒没有几次。等文哥儿病愈以后,让他进宫好好感谢皇嫂才是。”
“朝祥晓得最好,皇嫂最信赖的就是朝祥。”皇后的眉毛一挑,神采稍和缓了些,嘴角一动,那抹淡之又淡的笑容深了几分。
郡主嫣然一笑,看了一眼肃着脸严峻的张雨霞道,“霞姐儿心性纯真细致,又是豆蔻韶华,这也是很普通的。朝祥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朝祥晓得。”
郡主一笑,“朝祥已有月余没见霞姐儿了,路上还一向惦记取呢。”
“本宫明日邀了安乐公府二蜜斯进宫叙话,朝祥如不足暇可去宫里坐坐,添添氛围。”皇后始终保持着矜持的笑容,腔调不急不缓,有着万事都在
郡主本也是宽和有礼,一向视太夫报酬长辈,从不以郡主身份压人。这厢见皇后冷了话,便回身与太夫人聊起了家常。
“这不就来话了吗,皇嫂我这儿顾虑着文哥儿,朝祥又念及霞姐儿,我们这关上门来,打断骨头连着筋,老是一家人,分不出相互远近。是吧,朝祥?”皇后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对凤眸带着逼人的闪亮。
众女宾们回到松林苑主厅,环绕着皇后与太夫人酬酢。
郡主立起家来,不及张雨霞膜拜就扯住了她的柔荑,高低大量着她,只见她身着杏黄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绯色石榴花,一条同色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腰收住,一头青丝剜成快意髻,仅插了一支石榴斑白玉簪,朴实却不是精美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