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勋无法感喟,“吾来自异土,皇上让吾监国,也只是从旁帮手安亲王罢了,吾又岂能,岂敢多想?”
林勋心下瞬时便有万千动机滚过,正在他忐忑时,刘管家打起帘子,笑容相迎,“殿下久等了。公子他酒醉,不便亲身出门迎候,特命小的迎了殿下出来一述。”
林勋苦口婆心,“不管如何,他总归是得皇上信赖,皇上放权给他,就是信赖他,宰相岂能触怒天威?”
丛郁亭里,帘幕轻垂,纱灯蒙蒙,婢女环绕。
“本来是太子殿下,容小的去通报公子一声。”那刘管家恭谨不失端方。
一方头大耳的男人歪身躺在一软塌上,醉眼轻浮,满嘴酒气,手臂举起号召,“来,来,俊哥儿,过来坐吾身边,让吾好好瞧瞧。”
这货整日除了遛狗耍鸟,就是强抢民女,为非作歹,横行街里,还能有甚么气受,想来是被哪个道行更高的魔丈给逮了吧?林勋好整以暇,强压住笑,故作体贴状,问,“这咋说的?是哪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敢惹我们吕公子?说来听听,小王给你出气。”林勋捶捶胸膛,豪气冲天。
贵妃紧紧掐停止心,用那极度疼痛来抵住那股子澎湃而来的发急。
吕庆摆摆手,闭了眼,“吾,吾明白――明白殿下的美意,只,只是,你真管不了。”
“哦?公子这么说真是太不当吾是兄弟了。你临时说来,吾与你出主张。”林勋佯装无知,只作洗耳恭听,愿闻其详模样。
一旁幽径里闪出一头戴青巾的伴计,神采间有镇静,前面似有厉鬼追逐,时不时转头张望一二。林勋紧蹙的眉心松开,他等不及伴计的踉跄碎步,几步踏上前,沉声喝问,“小哥儿可瞥见过一身穿墨色衣衫的公子?”
“你晓得吗?安亲王明面霸权不放,暗里更是非论纲常,介入宠溺皇上的女子,那女子已显孕相。”
林勋目睹伴计非普通的发急,又正值贵妃不见踪迹之时,心下已然有几分明白,他有力的大手沉稳压在伴计肩头,那肩头较着接受不住,歪歪欲倒,林勋低了声儿问,“是谁在那亭子里?”
林勋贵妃听了实在不测吃惊,然吕庆虽说不着调,但这话听来仿佛是宰相放肆的口气,想来应当是失实。
“宰,宰,宰相府上――”伴计呲牙咧嘴,顿顿磕磕,上牙对得下牙咯咯有声儿。
吕庆歪了头,忽而嬉笑道,“你别,别尽长别人威风,殿下不也,也是皇上的耳朵眼睛吗?他安亲王能做,做,的,殿下你――你如何就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