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院内更显沉寂,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低语,太子又向前迈了两步,眸光锋利,直勾勾地锁定在孟回序身上,仿佛要将其内心细细分解。

因而,她率先垂范,决然决然地拦下了那些企图“体贴”,实则窥测徐竟骁景况的访客。

周嘉清心中顾虑着徐竟骁的安危,恨不得马上飞回定国王府。

长公主心中暗自点头,对周嘉宁的观点非常附和,现在局势动乱,太子反而毫无顾忌在世人面前说徐竟骁的重伤,要不就是伤得很重,要不就是让仇敌轻敌?

孟回序见状,身形微颤,赶紧俯身下拜,腔调中尽是诚惶诚恐与深深的自省:“太子殿下息怒,是老朽一时讲错,冒昧了殿下天威,实乃罪该万死。”言罢,他奇妙地话锋一转,仿佛偶然间提及,“对了,殿下,不知定国王爷现在身在那边?如何为何未与殿下同业?”

周嘉朝晨已侧身而立,挡去世人看望的目光。

朝臣们皆心照不宣,暗里里互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此言一出,周嘉清的心猛地一揪,周嘉宁站在周嘉清身边,几近是本能地反手握住周嘉清的手。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沉重,他深知那毒物之厉,非比平常,岂是等闲可解?即便是他与皇上这么多年,一向苦寻解毒之法,亦是束手无策。

周遭之人,虽心存猎奇,欲一探究竟,却也被太子妃心领神会禁止道:“王爷现在亟需安宁,诸位的美意,王妃她铭记于心,但现在,还请诸位能赐与王爷半晌的安好,暂勿打搅!”

周嘉清目光灵敏,悄悄扫视四周,只见许广治面庞安静如水,仿佛统统尽在把握当中;而孟回序,却难掩神采中的一抹阴霾。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世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惊诧与不解。

周嘉清跟着世人跪下身来,太子表示世人平身。

长公主与南安,两位皆是深谙宫廷机谋人物,即便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委曲一知半解,却也仰仗着灵敏的直觉,逐步品咂出了周嘉宁话语间埋没的深意。

但是,在这世人当中,周嘉清却并未看到徐竟骁的身影。

说到最后,已然是号令的口气了。

正说着,春桃面带忧色,气喘吁吁地禀报导:“王妃,太子殿下返来了!”

陈书心系徐竟骁安危,闻讯之下,心中大石稍落,赶紧回身对周嘉清道:“既然太子殿下都返来了,王爷天然也是无恙。王妃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走,我们去看王爷!”

太子的眸光紧舒展定在孟回序身上,缓缓言道:“丑时末刻,本宫忽闻宫外有贼人突入,心中顿生忧愁,因而,便带同定国王爷,赶旧事发之地。”

“他与贼人比武之际受了伤,先行回府疗治。”太子道。

说罢,回身间已掠出数步,满心欢乐地朝外院疾行而去。

偏在这奥妙的时候,许广治却似浑然未觉氛围奥妙,悠然得意地提及了皇上即将迎来的寿辰庆典,其言辞间不乏体贴与等候,浑然不觉周遭暗潮涌动。

言罢,孟回序的目光似成心偶然地掠过了以太子妃周嘉宁为首的众女眷,她们或惊或疑,神采各别,大婚之夜,太子不在新房,这实在不令人起疑?

言未尽,意已足。

此言一出,不但未减世人忧愁,激起了层层关于徐竟骁伤势的猜想与群情,愈发澎湃彭湃。

周嘉清的心紧紧拧结成一团,眼眸深处,却藏着难以粉饰的忧愁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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