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宁的怒意倒是缓缓归于安静了下来,她淡淡道:“言本宫之妹不谙体恤之道?本宫却觉得,戋戋尚书府令媛,搅动风云,掀起如此波澜,其手腕与智谋,也不是等闲之辈。”

周嘉宁听着面前的宫女将话说完,心间紧绷的弦终是松弛,面上也带了些轻松的笑意,轻声道:“既是如此,醒来便是最好的动静,终归是化险为夷,实乃幸事。”又忽而想起了甚么,眼中闪过一抹体贴,“对了,清儿现在如何?她可安好?这番波折,怕是让她心力交瘁了吧。二情面深意重,清儿定是忧心忡忡,难以成眠。”

周嘉宁端坐于高位,双眸时而明灭。那高慢清冷的身影,在这金碧光辉却空旷寥寂的东宫当中,更显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孤傲与坚固,仿佛是单独耸峙于风雪之巅的寒梅,傲但是立,不言不语,却自有一番风华。

周嘉清道:“我从未如许想过。”

重生一世,她还是学不会如何爱一小我,因而,她那些统统翻涌的情感,编织成一层薄薄的茧,将本身紧紧包裹。化作了一句倔强而又不甘的话语:“起码在这一刻,我的心中,确是无话可说。”

徐竟骁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嘉清的脸庞,重新落回到了手中那泛黄的古籍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吐出二字:“风趣。”

东宫。

话至此处,她微微一顿,仿佛在考虑言辞。

“关于王爷醒来一事,奴婢还听到一些夫人言及许家蜜斯,是她率先发起前去王府看望王爷安康。”

“甚么?”

宫女们闻言,身躯一颤,纷繁低垂视线,大气也不敢喘。

“嗯?”周嘉清茫然昂首看向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又敏捷规复了昔日的淡然。

这一刻,屋内的统统都显得那么不实在,仿佛连氛围都在诉说着他们之间那份难以言喻的隔阂与间隔。

氛围再次凝固,仿佛全部天下都已静止,只留下两颗心,在无垠的沉寂中悄悄对峙,寻觅着那或许永久也没法触及的共鸣。

“更惹人重视的是,许蜜斯还提示世人,三日以后,乃是王爷生辰之喜,而王妃对此仿佛并无特别筹办,连邀宾之帖都未曾递出。”

终究,明智与感情的比武中,她挑选了沉默与让步,让步能够让她的情意更加面子一些。

周嘉清的那一步毕竟还是没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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