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徐竟骁开口道,“老定国王爷与王妃,并非我的血脉嫡亲。”
先皇后诞下的首位麟儿,本应是万民同庆之喜,却不料一出世便被人下了毒种。若非徐老爷子,只怕太子也是活不过当时。即便太子的性命得以保全,但是毒如附骨之蛆,深深扎根于太子的血脉当中,这具身材只怕能承载得毒素二十年摆布的时候,现在太子已届弱冠又一,活一天便是一天。
徐竟骁身子一僵,周嘉清的话拂散了贰心头的阴霾与不安,他缓缓伸手覆住她环在腰间的柔夷,道:“我,毫不会重蹈他的复辙,成为本身讨厌的模样。此生此世,我的心中只要你一人,再无其他。”
周嘉清轻叹一声,目光悠远:“说是轻易,真要放弃统统,回归那份简朴,又谈何轻易。偶然,我真恋慕那些行走江湖的隐士高人,他们无拘无束,心无挂碍,即便糊口简朴,那份安闲与出色,倒是很多人穷其平生也难以企及的。”
周嘉清渐渐地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悄悄环住了徐竟骁的腰际,轻声道:“不管你的出身如何,你的父母是谁,你始终是我心中的徐竟骁。”
“好。”
“而我真正的父亲,”徐竟骁悄悄转头,目光与周嘉清交汇,又敏捷移开,似是不敢直视她眼中的波澜,“是当今圣上。”
用过早餐,周嘉清就和徐竟骁走到了天井深处,那边,一座凉亭悠然立于水池之畔,水池水面清澈如镜,映照着天光云影,几尾红鲤悠然穿越其间。
那先皇后呢?
“你想听,我就奉告你。”徐竟骁摸了摸她的头发:“先起来用膳吧。”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朝前走便是。”
而先皇后之妹,也就是杜坡的严姨,她恨皇上害了她的姐姐。为了寻觅挽救太子于水深炽热当中的秘法,她先是深切南楚要地,研习蛊毒之术;后又远赴西云,看望秘术之道。但是,她在西云之地不但未得所愿,反遭奸人暗害,身中奇毒,落得个满身瘫痪的悲惨了局。今后,她只能藏匿于杜坡的迷雾当中,与世隔断。
此时,周嘉清的手却被人猛地一拉,随即,身材不由自主地滑入了一个和顺的度量中,徐竟骁眼睛未睁,声音却复苏得很,带着满足后的慵懒,道:“清儿,你在回味甚么呢?现在还早,要不……”
他执起周嘉清的手,笑道:“待东秦的尘嚣落定,你心之所向,便是我足之所至,天涯天涯,随你共赴。”
先皇后,她毕生所求,不过是与君共赴白首之约,光阴静好,两不相离。但是,运气弄人,她的少年郎,必定要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而她,加冕为后,必将也要放弃一些东西。后宫深似海,她的心中那份幼年时对爱情的固执与纯粹,在新人辈出的宫廷中,在无数次的衡量与让步中垂垂退色。
他们对这里很熟,却因本日的表情而显得格外活泼。周嘉清感觉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现在的她,她学会了以一颗更加开阔的心,直面内心的感情波澜,不管是爱、是恨,皆能坦诚以对,不再回避。
徐竟骁一笑:“你又开端记念杜坡的日子了?不如,我们过段时候再去。”
徐竟骁的话说完了,自始至终,徐竟骁的神采都非常安静,他眸色深沉如墨,让人没法看清楚他的情感。
一时候,凉亭内静得只能闻声相互的心跳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