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深吸两口气,积储了力量又要挥剑,便听到马蹄声急,有人怒喝,“停止!”紧接着,身后飞来一脚,将他踹到了山崖之下。
田庄头了然地点点头,很有层次叮咛婆娘烧水,教唆儿子去抓药,“就说阿宝受了惊,夜里睡不结壮,让开服安神的药。”
那人拼着生受周成瑾一拳,挥剑刺向马头。
魏明俊探身望去,见楚晴已是神采煞白,将近支撑不住了,而马四蹄腾空仍在不断地挣扎,没挣扎一下,马车就往下挪动一分。
周成瑾身上没带趁手的兵器,只要一条长鞭,见状催马躲开,右手甩动长鞭,朝那人脸部抽去。
周成瑾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赶到庄子里,好生看看楚晴到底伤了那里,可他刚才用力过分,手腕跟手臂已脱了力,稍一动便酸痛得短长,几近连缰绳都抓不紧。
魏明俊心有不忍,也跟着皱起眉头,却怕伤口里另有泥土,还是仔细心细地擦了两遍,才谨慎地敷了伤药上去。
周成瑾这两年身上没少受伤,早就学会措置伤口了,将洁净的棉布帕子用热水烫过,把脸上的泥土草叶洗掉。
穿裋褐那人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冒死一搏,此时看到两人都不顾本身先忙着拉车,撑着长剑摇摇摆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奸笑道:“你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你。”细心打量周成瑾一番,“这张脸生得倒不错,呵呵,呵呵……”举剑朝着周成瑾脸上划去。
魏明俊不敢去碰,摇摆着周成瑾的身子,“阿瑾,我们得立即回京都请太医看看伤口。”
“你是哪条道上的,有种的报上名来?”穿灰色裋褐之人喝道,脚下却不断,腾转挪移,猛地朝马腹刺来。
一道伤痕从眉心到唇角仍往外渗着血,鲜血沾了泥土和杂草,狼狈得几近辨不清面庞。
周成瑾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扶在楚晴腰间冒死往前赶。楚晴坐在他身前,双眼还是闭着,头无认识地靠在他肩窝处。发髻蹭着他的脸颊,柔嫩和顺,巴掌大的小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赤色,小巧的唇紧抿着,也是毫无赤色。
楚晴全部身材生硬得底子没法转动,当即瘫倒在地上。
魏明俊转头看一眼仍躺在地上的楚晴,道:“应当无碍,就是惊吓过分,她们主仆不会骑马,要不你留在这里照看她们俩人,我看看四周有没有村庄,借辆牛车来?”
田庄头看到周成瑾去而复返还带了三个女人返来,吓了一跳,悄声问道:“大爷,离这八里有个郎中,要不要请来给爷看看伤?”
幸亏暮夏是个机警的,仓猝拽住马车的另一只轮子,使足了力量往上拉。
“地痞?”周成瑾嘲笑,“地痞会有那么好的技艺?要不是我暗中放箭先处理了两人,我也不是他们的敌手……我看要说是宫里的侍卫还差未几。”
楚晴已经有些麻痹了,美满是凭着本能抱住车辕不放,直到魏明俊喊了三声才复苏过来,摸索着先用右手抓住鞭子,在手上缠了两道,再伸出左手缠了两道。
周成瑾道:“你谨慎点儿,如有甚么不对别原路返回,绕个圈子再返来,别让人跟了来……对了,让庄头把那三匹马都杀了,免得落下陈迹。”
上完药,那边田婆娘也过来,低着头禀报,“那女人已经安设下了,利市心有几道蹭出来的血丝,再没有别的伤处。听丫环说女人一向在马车里,没有碰到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