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昂首瞧了瞧更漏,差一刻中午,便道:“去问问大爷几时用饭。”
问秋顿时想起前几天楚晴熬夜绣的香囊荷包,内心模糊有些痛恨。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得了手就冷了,这才刚一个月呢。
问秋无语,默了默,轻手重脚地进屋往东次间探了探头,见楚晴不知何时已撑起了绣花架子,架子上绷着块宝蓝色的杭绸布料,一看就晓得是男人用的。
问秋退下。
“那就多歇会儿,摆布下午也没别的事儿。”问秋笑着将架子床上的枕头拍了拍,铺好被子。
问秋瞅个空子溜出去,寻到暮夏问道:“你跟寻欢说了没有?”
楚晴闻言正要关窗,忽听有埙声传来,像是吼怒的秋风吹过空寂的田野,枯黄的蒲公英在风中瑟瑟颤栗,又像是孤傲的战马踏过尽是尸身的疆场,四周搜索着仆人的踪迹。
匣子做得实在精美,上面的纹样都是遵循木纹顺势刻成,浑若天成,并且木料另有淡淡的香味,清雅又耐久。
周成瑾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问:“我吵醒你了?”
一餐饭,两人都没有说话,吃的也都未几。
问秋拉着她退到门外,低声问:“你刚才请大爷用饭时,他在干甚么?”
“不晓得,”暮夏点头,“在摘星楼碰到了寻欢,寻欢出来回的话,出来奉告我说大爷有事……诶,你觉不感觉此次返来大爷仿佛有点不对劲儿?不像之前那么好了。”
与名单一同送来的另有两只鸡翅木的匣子,就是先前楚晴打发人去要的。
晚餐时,周成瑾公然返来了,倒是换了身玄色长衫,箭袖束腰,薄唇紧抿神情寂然,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问秋见机地端来温水服侍她洗脸,楚晴低声道:“你去吧,我这便睡了。”
周成瑾胸口蓦地堵得短长,话语也变得轻柔,“我来得晚,你困了就先睡,不消等我。”
楚晴这才低低应了声,“好。”
“嗯,”楚晴承诺着却没昂首,直到手上针线用尽,才侧回身子接过茶,“本来不感觉,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