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爷放心。“侍从寂然回身,三步并作两步跨下楼梯。
楚晴悄悄念着阿弥陀佛,谁知她眼睛又极尖,刚俯身就看到水滴状的牡丹花瓣缺了米粒大一块。
这话说得何其伤感。
伸手,掌心一块约莫寸许长两指宽的红玉。
一看就知代价不菲。
过了半晌,楚晴才如梦方醒般胡乱花袖子擦了擦泪,仓猝往外追,“暮夏,春喜,你们快拦住他,我另有话要说。”
她的糊口本是如此简朴,就是想争得祖母一丝宠嬖,在府里的日子能舒心点儿,然后说门过得去的婚事,安然平高山过日子。
赵睿凝睇着楚晴,她穿件极浅显的青碧色绣粉白月季花素缎袄子,梳着双丫髻,发间插着珍珠花冠,珍珠的光芒映托着她白净的肌肤更加津润。
厅堂里的客人见状,再不敢言语,乃至连看也不敢看,一个个衣袖掩面,战战兢兢地从侍从身边,贼普通溜出门外。
中间穿戴藏青色长袍的侍从看出他眼中的不舍,低声道:“要不要我去留下她?想必那位主子会喜好。”
暮夏与春喜赶紧下楼追逐,楚晴提着裙子跟在前面,行至楼梯处,恰有人往上走,擦身而过的刹时,楚晴撞上那人肩头,只听“啪嗒”一声脆响,有东西落在地上。
公子“唰”地甩开扇子摇了摇,“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生得真是……鲜嫩适口。”
台阶上鲜明是把象牙骨的折扇,扇骨上雕着精彩的缠枝牡丹,扇尾还系了块红珊瑚雕寿星的扇坠。
楚晴赶紧往门口跑,岂料侍从反应更快,伸腿便挡住她来路。楚晴见势不好,转而今后院跑。侍从拔腿便追,徐嬷嬷当间一拦,伸开双臂,死命地抱住了侍从腰身。
楚晴硬着头皮捡起扇子,双手递给那人,“实在对不住,因有急事,走得仓猝了些,并非成心冲撞公子。”抬眸,对上一张年青的男人面孔。
楚晴看到侍从虎口处的层层厚茧,也感受出不对劲儿来,冷冷隧道:“的确不是我的。”
小厮寻欢拎着水汽四溢的紫沙壶,沏了杯茶,恭敬地放在官帽椅中间的矮几上。周成瑾直起家,端过杯子闻了闻,低头喝一口,眯着眼细细品了品,“呸”地吐出根茶叶柄,“下次挑细心点,水太老,下次刚滚蛋就熄火。”
清楚是在哀痛,却恰好做出副笑容来,让人看了更感觉难过。
侍从仿似没有闻声,头都没转一下,抬脚将伴计踹出丈余,撞翻了好几张桌椅,紧接着右手一挥,不知从那边取出一把匕首,“阿谁嫌命长活得久了,固然过来。”
周成瑾稍作踌躇,又挥挥手,“不消管,让他们闹去,不怕不闹,就怕闹不大。”
冬阳从糊着高丽纸的窗户晖映出去,给屋子增加了些许暖意。
酒楼里伴计看出不当,笑呵呵地上前问道:“这位爷,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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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冰冷而硬实的感受让楚晴安静了些,她盯着侍从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卫国公府的女人,你肯定你家公子要请我上楼坐坐?”
有个稍胖点的走得慢了半拍,直接被侍从一脚踢到屁股上飞了出去。
此时,一身绯衣的周成瑾正懒惰地靠在花梨木官帽椅上,跷着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扶手。
万晋朝象牙本就可贵,何况做工又如此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