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并未立即答话,倒是嬴策一笑道,“恰是,七哥上朝的时候少,皇祖母也晓得孙儿也是个不管事的,只是前日父皇说了那历练之事,别的不说先让孙儿日日去听朝会,本日恰好提了天狼军驻地一事,由此才和七哥赶上了。”
在场几人都将眉头微挑,陆氏也有些迷惑,“天狼军眼下不恰是在君临城外,但是筹算调天狼军去别处驻扎了?”
嬴华庭唇角微勾,“八哥仿佛对辅国将军的定见颇大,辅国将军固然姓申屠,可早已别的立府,并且此番辅国将军不过是应了华庭之请尽了他的本分罢了,如此为大秦效力倒也是错了?此番父皇如果要判个三族九族的,辅国将军还是会承了罪恶。”
钦州……沈苏姀闻言眉心微微一簇,他眼下独一的依仗便是天狼军,可那钦州间隔君临城足有七白天隔,枢密院的来由也确算是来由,自古以来的确没有除开御林军和皇城戍卫军以外的军队驻扎在间隔君临两日脚程范围来,可虽则如此,如有朝一日他在君临碰到了费事,天狼军鞭长莫及只怕失了先机,这么一想沈苏姀又摇了点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日便是起兵谋反,不管如何,他该当临时不至于到那一步。
嬴纵面色淡淡,“父皇准我留下三千私兵仍在君临城外的大营,算作秦王府私兵之用。”
沈苏姀是奉告过嬴华庭西岐乃是真正杀死大殿下的那一方,因此听到此话嬴华庭便眉心微蹙的看了嬴纵一眼,嬴纵一向和嬴珞不对于,早前申屠和西岐又争了一争,眼下申屠负罪,便仅剩下了三家权阀耸峙,无疑西岐乃是眼下风头正盛的,因此嬴纵说这话时看着嬴华庭的眼神多少带着怜悯,不但是嬴华庭,便是沈苏姀闻言都蹙了蹙眉。
嬴华庭便又点了点头,眼底浮着两分惭愧和顾恤,到底是被她强强压了下去,陆氏拍着她的手回身来看沈苏姀,唇角勾出两分笑意,“你们两个做的极好,本日早朝之上皇上言辞之间亦是对你们非常赞美,申屠府中正行丧事,你们这几日和刑部的多走动着,重视莫让皇上这道圣旨没了功效……”
见她又打起了精力陆氏面色一松,摇了点头有些感喟的道,“入了宫的女人哪有那些自在的,皇寺那边也是一处清修的好去处,你不是说今后不走了?离得近些你也好照顾。”
听着陆氏之语,沈苏姀一颗心缓缓地沉了下去,贤妃性子看着文静荏弱,却不想竟然真的自请出宫入梵刹修行了,浅吸口气,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怜悯之色复又退了去。
嬴华庭抢先看到沈苏姀来了,眸光暗淡的与她点了点头,精力仿佛不算很好,沈苏姀想到昨日见到的贤妃那般模样,一时心中很有两分不安。
陆氏放心点头,“那便好。”
嬴华庭垂着的眸子一向未曾抬起,闻声陆氏之语怔了怔,恹恹的模样看的沈苏姀一阵心疼,这边厢雍王见此也是无法摇了点头,“公主不必着恼,比如本王在缙云山修道一样,贤妃娘娘出宫,实在对她更好些。”
两位长辈开解,嬴华庭一昂首又对上沈苏姀体贴的眸子,她可夙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当下便深吸口气点了点头,“也罢也罢,母妃本就无所求,出了宫也是好的,若非她的身份限定,我倒想送她去我族地,学着九皇叔的模样多逛逛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