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忙应了,上前赔笑向顾蕴道:“四蜜斯,这给长辈施礼分两种,一种是家常礼,便是福礼,一种是大礼,倒是三跪九叩,奴婢先给四蜜斯树模一遍,还请四蜜斯看好了。”
可她凭甚么要听彭太夫人的,凭甚么要对她行三跪九叩大礼?
彭太夫人被噎得一窒,回过神来便怒喝道:“你是甚么东西,主子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齐嬷嬷,掌嘴!”
说完,先冲彭太夫人行了个标准的福礼,然后便跪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礼毕向顾蕴道:“请四蜜斯随奴婢做一遍罢。”
彭太夫人昨夜的确睡得不好,拜顾蕴晚宴前那句‘半夜梦回时,您就不怕遭报应吗’所赐,她做了一早晨的恶梦,气色能好才真是奇了怪了!
却被齐嬷嬷一把抱住了胳膊,低声要求道:“太夫人千万息怒,果然你打了四蜜斯,晓得的人说您是打是亲骂是爱,不晓得的,还不定会传出甚么刺耳话来呢,您实在气急了,就打奴婢几下出气罢。”
这么可爱的死丫头,平氏那死鬼到底是如何生出来的!
言下之意,现在显阳侯府的当家主母是祁夫人,又不是你彭太夫人,凭甚么来给你叩首!
“烫伤了?”顾蕴满脸骇怪,“我不过就偶然溅了几点汤汁在她身上罢了,至于那么娇贵,就烫伤了吗,祖母莫不是不想让彭姨娘教我,胡乱找的借口罢?卷碧,你立即去一趟彭姨娘那边,就说祖母立等着她过来教我学端方,务必将她请来!”
顾蕴见彭太夫人眼睑下一圈青影,就算涂了厚厚的脂粉也袒护不住,因笑道:“祖母昨儿夜里睡得可好啊?我瞧您的气色,怕是睡得不大好啊,莫非是……内心有鬼不成?”前面一句话压得极低,也就离得近的几人能闻声罢了。
次日,顾蕴起来后慢吞吞的梳洗好,慢吞吞的用了早餐,才慢吞吞的去了嘉荫堂。
比方本日,顾蕴晓得彭太夫人定不会让她等闲过关,偏她碍于小辈的身份,有些话到底不好说,那少不得就只能借卷碧之口说出来了,至于将刘婆子也一并带上,则是防的齐嬷嬷等人对她用强,她人小力微,有刘婆子在,亏损的是谁就说不好了!
颠末这些日子的相处,对锦瑟卷碧几个丫头的习性顾蕴也算是非常体味了。
“是,太夫人。”齐嬷嬷大声应了,便要上前掌卷碧的嘴。
婆婆走的第一天,想她……婆婆走的第二天,持续想她……神马时候她才气返来,我才气码字啊?嘤嘤嘤…
脸上仍带着笑,可她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气死人:“齐嬷嬷这礼行得也太丢脸了,万一我跟着她学了,行的礼也跟她一样丢脸如何办?祖母还是请彭姨娘来给我做树模罢,彭姨娘再如何着也比齐嬷嬷都雅不是,天然行的礼也要都雅很多。”
却被顾蕴挡在了前面,冷冷道:“卷碧但是我的人,不是显阳侯府的人,更不是嘉荫堂的人,齐嬷嬷你感觉本身打得起她吗?”
锦瑟沉稳,便与如嬷嬷一道,管了她的箱笼金饰等;暗香针线活不错,便管了她的衣物;明霞的娘是平家厨房的管事,她自小耳濡目染,也颇懂厨艺,饮绿轩的小厨房便交由了她打理;卷碧口舌聪明善与人打交道,带她出门再好不过了,总不能让她一个做蜜斯的,亲身与人吵架罢?且她的身份也必定了很多话她不便利说,反倒是卷碧作为丫头,更能想说甚么就说甚么,与她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