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于早就候着,见马车到,领着两个小寺人一脸恭敬的施礼,几近是在他开口间,男人便素手翻开马车车帘走了下来。
帝君自御案上抬起了头,几近是一眼便看到了男人的那张脸,瞳孔蓦地间一缩,御案之下的手,更是微微的颤抖着。
“你是说……”
那圣旨便在他手中化作一捧齑粉。
说完,男人翻开殿门分开。身影很快消逝不见。
她早说,让无忧走,走的远远的不要再返来,摆布他们也都一把年纪了,便是死了也活的够本了,可无忧还那么小,她……
容狄声音冷极,对于宏帝的冲动,看在他眼里,倒是透着非常的讽刺,涓滴不想听他废话,直接道明来意:“我来,只问你一句话,洛无忧,你到底放是不放?”
“你若想脱手,无妨尝尝!”
“主子给晋王爷存候,拜见郡王。”
宏帝倒是一脸寂然的跌坐回了御椅,向来挺直的背脊也有些曲折,眸光落在御案摊开的画卷之上。
宏帝身子摇摇欲坠,竟是再说不出话来,早知他恨他,却不知,他竟恨他如此之深,恨到,竟是想要断绝他们之间的血脉。
那句君无戏言,让容狄哧笑了一声,冷冷的丢下一句,回身便走,走到殿门口,他却又突的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身。
容狄倒是森森然道:“向来未曾调和,又何来的反目?不要把一笔笔的罪名妄加在她身上,若非她不肯,你觉得我会站在这里?你落到明天这个境地,统统都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大殿当中,有好久的寂静,静的落针可闻。
两人前后脚进殿,李淳于恭敬的通禀了一声:“启禀皇上,郡王来了。”
宏帝深吸了口气,声音也有些冷:“朕若不放,你当如何?为了一个女子来诘责朕,本来,朕另有些踌躇,可现在看来,这女子倒还真有些本领,竟然能挑得我们父子反目!”
“朕会给她三天时候,这三天里,朕不会动她,她能够安然呆在天牢当中,但她可否逃过此劫,那……便要看上天的旨意,看她的造化了。不然,三天以后,朕一样会将她处决,君-无-戏-言!”
“呵,呵呵……”
天牢,那是朝庭直领受辖的囚牢,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处所,向来打入天牢之人,便尤如判了极刑,绝少能有朝气再活着走出来。
顾徐氏的担忧,他何尝不知,当年世人皆说他刚烈刚强。
圣上虽未将无忧马上行刑,但是打入天牢,又有甚么辨别!
足见帝君有多么的冲动。
“若不放,自是踏平你的天牢,亲手救她出来!”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眸当中,蓦地射出一道凛冽的冷芒,顷刻间,银芒雪亮。
车厢旁,齐风齐衍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蓦地间惊觉四周本就酷寒的氛围,仿佛更如结冰了普通。
“夫人放心,无忧说了不会有事,便不会有事,你别健忘了,无忧她是我们的孙女!”顾老爷子扶着顾徐氏,声音降落,直接将那外字给去掉。
“你觉得统统人都像你普通,见一个爱一个么?”宏帝话未说完,便被容狄打断,男人眸光闪动着森冷寒意:“她是我看中的,也是母妃选中的,我这般说,你可都明白了?”
那几近本色的杀气,直射向帝君,让帝君也是一滞。
看着那张倾世容颜,李淳于有半晌的微愕恍神,没想到,已时隔二十年,他竟然还能看到这张如此相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