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然换了个舒畅的姿式,眼睛扫视着宴敛手里的折子,每看完一份,宴敛便收起一份,递给一旁候着的曹陆,曹陆再将折子递给一旁恭坐着的秉笔寺人,景修然说一句,秉笔寺人写一句。当然,大多数折子都只会获得一个朕阅的字样。

“现在他来都城,为的就是插手来岁的会试。”固然薛为现在做了官,但毕竟只要举人的功名,以是仍然有持续插手科举的资格。

恰逢薛为又去县丞府上‘看望’,哪想到两人正温存的时候,被早就埋伏好的县丞捉了个正着。可那县丞本就在病中,又发明本身脑袋上被本身信赖的部属和心疼的小妾戴了绿帽子,一气之下,昏了畴昔,就再也没醒过来。薛为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趁乱利诱县丞府上的仆人把他放了出去。

景修然看了一眼面无神采的宴敛,又说道:“那柳河县县丞的死,也和薛为有些干系。薛为看上了柳河县群芳院里的一个唤作夏欢的头牌……”

宴敛不由的皱眉,朝廷早就下了旨意,要求打消各地花楼妓馆。官员狎妓,一经发明,直接削去官职。但是这些法律一旦到了处所,处所官常常都是欺上瞒下,拒不履行。

而后薛为靠着本身在柳河县的人脉,一把将当日产生的事情给压了下去,又花了银子借着景修璋的势,高低办理了一番,顺理成章的继任了柳河县县丞一职。工例案里他也插了一脚。”不然他那里能拿出那么多的银钱来。

比及景修然返来,宴敛坐在炕上,汤婆子往人手里一塞,一把将一身寒气的顾之搂进怀里。

宴敛装了几碟子果干点心,又特地遣人将那清溪笋干送到了后厨。

五十来人进了正伦堂,两边的氛围算不得和谐,宴敛也没法舔着脸皮装大。这些士子替北光城人送来了几十车的燕徙礼。宴敛受了,然后送了每人一块巴掌大的玉佩,顶好的玉料,宴敛亲手雕镂的。心虚是一回事,家国天下又是另一回事,但是宴敛也没法冷着脸和他们说话,五十几个大男人一起对着你抹眼泪的景象,实在是不成言喻。留了一顿饭,宴敛便将人送返来了叶府。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包行李找顾之去了。

宴敛摇了点头,面上不由的有些绝望,“算了,小我各有小我的活法,他要如何,归根结底是他本身的挑选,我操那门子的心做甚?如果他今后犯了事,你也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虐待甚么……”这便是和薛为完整的撇开了。

过了大半个时候,案几上的折子又一次见了底,宴敛方说道:“临时就到这儿,摆膳吧!”

四菜一汤,恰好摆满了全部小案几,接过曹陆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手,宴敛拿起汤勺给顾之盛了一碗鲫鱼笋汤。说道:“尝尝,这是许经从福建带过来的笋干!”

“那夏欢本是柳河县县丞的心头好。薛为找人凑了钱,本意是想给夏欢赎身,却没想到柳河县县丞抢先了一步,把夏欢抬回家做了妾。薛为虽是气恼,但也不好和县丞负气,也不敢把这事儿摆到明面上说。

实在不但是薛为,如果没有处所官的参与,孔微慎如何能够如此肆无顾忌的剥削役丁工例。全部工例案就是一场自上而下的贪腐案,只可惜连累的官员太多,景修然如果为此裁撤统统涉案官吏,只怕这大扬朝高低的官员没几个能逃脱的了。正所谓法不责众,放在宦海上也是一个事理。是以景修然只能是在严惩了正犯以后,便将此事悄悄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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