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孀妇昨晚去张屠夫家买肉，今儿个早上才从张屠夫家里出来，手里提着老迈一块猪后腿。这如果没做甚么轻易的事，哪个会信……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合该全数浸了猪笼才好。”
兀自出了书肆的大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有穿锦衣提着鸟笼，身后仆丛前呼后拥的浪荡子；有和宴敛一样，蓝衫紫衣加身，手里把着一抦折扇，悄悄动摇，仿佛一副文人雅士的墨客才子；也有粗布短装打扮，面色或忧愁或高兴的平头百姓……四周的店铺还没有打烊，布庄，铁铺，酒楼，杂货店……时不时的有人呼喊三两声。
宴敛点了点头，咬了一口炊饼，有点干。
听到宴敛如许说，张老头游移的问道:“秀才公不等乡试放榜吗？”
宴敛不由的轻咳一声，掌柜的态度本就是他料想当中的事情。这书肆是卖书的处所，如果看中哪本书，固然买了去。哪有人像他一样，厚着脸皮连续在人家书肆里呆了两三日，只翻看不掏钱，还占了人家的处所。掌柜没有把他赶出去，明显是看在他身上这一身青袍和头上戴着的文生巾的面子上——这是大扬朝秀才公的官制着装。
合上手中的《大扬通志》，稍稍动了动因为站的久了而有些生硬的身材。宴敛这才将手中的书归置原处。
比如书肆掌柜，宴敛给他施礼，做为商贾贱籍的他也只能侧开身材。连全礼都受不得。比如张老头明里暗里的恭维。又比如他能穿绸缎，平头百姓却再有钱最好也只能着棉衣。之前尚且不能了解如许一种扭曲的社会干系。现在宴敛恍然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