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正在迟疑,一时要找宅院,于她真不轻易,谭嬷嬷主动提及,姜灼自是肯的,当然也是心下感激:“多谢嬷嬷。”
魏长欢看看了姜灼,心下叹了一声,问她:“不知姜女郎此后有何筹算?”
天气将晚之际,郑无空墓前祭拜之人已经渐次分开,最后恭送走伍太医和无涯先生两位,便只留下了姜灼姐弟和阿青,还在为郑无空烧纸。
姜灼忙同姜昕、阿青一块站起:“魏将军,”随后又冲他身后一人见礼道:“殿下。”
姜灼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她:“阿青姐姐,好好说着话,如何跪倒了?”
阿青暗恨,郑公骸骨未寒,这帮人就来抢产业,倒是女郎不卑不亢,拒了郑焯的银子,只说容她清算好金饰立即便走,以是谭嬷嬷也不及为郑公送葬,赶着回她那小院清算去了,她们三人已商奉迎,筹办明日便要搬走。
因伍太医必然要亲身为郑无空送行,却又不肯坐上马车,无涯先生没体例,便叫人寻来姜灼姐弟,让她们在一旁扶着一同前行。
“女郎这是筹办分开郑府了?”阿青俄然跪到姜灼面前。
诸葛曜这时走上前,深深地打量过姜灼一眼,然后便来到郑无空墓碑之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长揖,这才蹲下身,往火堆中扔了些纸钱。
郑无空生前交友广漠,又因平生悬壶济世,受其恩德之人甚多,是以出殡之日,不管贫贱或繁华中人,纷繁出来为他送最后一程,一时送葬步队拉得极长,竟是一眼望不到尾。
“我不放心阿姐,郑公不在了,人家欺负你如何办?”姜昕不安地问。
“那个敢欺负姜女郎,竟不问过本将?”一个男人的笑声这时传了过来。
“我信女郎的话,”阿青抹干了泪:“那便好了,只要大师活在一处,再苦也是无妨的。”
但是,阿谁驸马身份崇高,姜灼下认识地望了诸葛曜一眼,内心竟不知是何滋味儿,亲生父母因他父亲错判而死,待她如己出的师父,又因他姐夫而丧命……
“那人是师父侄子,郑家人的意义,该当由自家儿郎做孝子。”姜灼支吾隧道。
姜昕蹲在姜灼劈面,叹了口气:“阿姐,我明儿一早就要回虎帐了,你今后……保重。”
一旁阿青听得直抹泪,不免想起了郑家人的刻薄,早上出殡之前,郑焯把女郎叫畴昔,让人端上几锭银子,说这以后便是郑或当家,他又是个没结婚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府也不好,叫女郎尽快搬出去,这明晃晃地就是在赶人了。
这就是孽缘吗?
“我可记取呢,嬷嬷是奉了或人之命来看着我的,”姜灼用心调笑:“想来便是赶您,都赶不得的。”
“你孩子,怎得会说大人话了。”姜灼摸了摸姜昕的脑袋:“我自会保重,你也当如是。“
姜灼痴想了半天,她自小过惯苦日子,倒不在乎甚么金银财帛,更不信郑焯所预言的,离了郑家,她便会沿街乞讨。
谭嬷嬷过来,帮着扶起已是一脸泪痕的阿青,替她解释道:“阿青是家生子了,如果女郎分开,她自是跟不走的,以是,她的意义,求女郎想个法儿,带她一块。”
这一下倒把姜灼的眼泪给惹了下来:“是我方才想得不全面,得了机遇,我自会将你讨了去,今后我们自要活在一处。”
魏长欢紧随厥后敬了军礼,回身同姜灼解释道:“虎帐这几日事忙,倒是赶过来晚了些,女郎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