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莫非至今贼心不死？”姜灼不免皱起眉头。
太妃殿中，姜灼一早便过来存候然脉，这才重视到，不过几日，本来略显空空落落的太妃殿里，已然住满了人，住出去的，天然是先帝留下的一些未育子嗣的嫔妃。
许夫君站在屋外，远远地瞧着劈面游廊上吵吵嚷嚷地气象，对身边正指导阿珠针灸伎俩的姜灼道：“那一头的人，怕是此时都自发是从天上落到地下，一个个不痛快得要死。”
“那算甚么轻松日子，”许夫君冷哼一声：“所谓繁华如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算是领教过，没意义透了！”
阿珠这时昂首，不解地看了看许夫君，随口问道：“娘娘，圣上要选秀了？”
王选侍一脸的无所谓，看了眼姜灼，又拍拍身后阿珠：“虽未得生养，可现在身边时不时几个孩子过来瞧瞧，我嘛，也满足了。”
小黄门眨眨眼，呵呵一乐：“是本官多话了，两位娘娘莫见怪。”
“阿珠这是去哪儿高就了？”姜灼猜出了大抵，不免笑问。
本来小黄门有亲戚得了沉痾，前来长安城投医，晓得姜灼是郑家药铺的店主，小黄门少不得奉求了她，姜灼二话不说便叫人带信畴昔，除了要细心诊治，又特地叮嘱，免了人家诊金。
这会子服侍完太妃殿的新人，小黄门巴巴地跑了过来，一到近前，就冲着姜灼拱手道：“姜太医，正想着得来向您道声谢，我阿姐长年不愈的血症，竟在您家那药铺给治好了。”
“你这孩子，竟是现在才同姜灼说，倒也沉得住气。”王选侍不由笑起来，显是晓得事由。
姜灼顺着许夫君的视野瞅了一眼，倒是正瞧见小黄门要将一名新来的老娘娘送进屋里，实在说来那位老娘娘实在还称不上老，瞧着也就二十出头，也是绮年玉貌，只可惜，太妃殿中再无芳华可言，怕是只能在此了度残生。
王选侍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站到许夫君中间，眼瞧着那头，倒“噗嗤”笑了出来，口中道：“我就感觉那一名怎得这么眼熟，本来活脱脱是当年许夫君刚来此地的风致，那会子许夫君但是生生哭了三天三夜，到背面，便谁都不睬了，若不是我们姜太医治好了她鼻孔朝上的弊端，想是这会子也差未几寿终正寝了。”
姜灼瞧着许夫君也没介怀，便从前面抱抱她，笑道：“小女这就该走了，明日胶东王便要离宫，我得瞧瞧他去。”
小黄门呵呵一乐，又冲着许夫君直拱手：“娘娘见笑，您可不知，长安城中，现在最红火的药铺就是姜太医开的，人家在外头但是有‘小神医’之称，便是郑家药铺里的大夫，也个个称得上圣手。”
“说来你倒比我们有些福分，好歹族中出了皇后，还得让你又过了些年青松日子，不像我们，那会子我来太妃殿也才二十来岁，未想一转眼，又一名先帝都走了。”王选侍说着，拍拍脖颈位置，让正给她按摩的阿珠往颈窝处摁一摁。
姜灼哭笑不得，忙劝道：“这下可糟了，倒叫外人瞧了笑话，您二老怎得更加像孩子了。”
“呜呜，先帝骸骨未寒，你们便要欺负本宫，这破屋如何住得了人？”劈面传来了哭声，本来是那位老娘娘死活不肯进屋，想是感觉里头寒伧得很，只是小黄门虽一脸笑意，却我自巍然不动，底子没理睬人家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