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国公从北疆返来以后,说与老身听的,说是在一日冬夜,驻地半夜刮起大风,竟是连着好几座营帐都被拔去,当日是以中了恶风的便有三人,国公乃是此中之一,厥后军医紧着给他们灌热汤,成果三人当中,两人得救,另有一人没了,且当日国公复苏之初,连着二日口不能言,莫非本日竟是复发了?”
秦宴这时在前面嘀咕了一句:“莫非是国公为恶风所吹?”
姜灼笑着解释道:“老夫人放心,小女开的乃是外用之药,便是以蜈蚣头、蝎子尾及朴硝、硼砂、冰、麝等药擦颊内,再用大黄、牙皂、川乌、桂心等药涂其外,敷过以后,国公大人如果有痰涎,吐出便是。”
“无有。”徐国公摇了点头。
姜灼这才听出有些不对来,徐国公竟三番五次提及要上阵杀敌,只仿佛现在并未有任何匈奴进犯的传闻,倒是有些叫人想不明白。
姜灼这时走到中间长榻上,在几案上开出方剂,随后递给房医女,道:“这些倒不是甚么宝贵之药,不消回宫,就叫人到郑家药铺去取吧!”
秦宴并非傻瓜,立时听明白姜灼口中之意,不免有些愣住,半天也说不上话来。
姜灼听得一惊,此时也不及细问,提起随身药箱,便道:“我这便去,房医女同一块吧!”
房医女服从跟在了背面,不过两人没走几步,秦宴也跑上前来,道:“我也去瞧瞧。”
徐国公这时拍了拍大腿:“不迟误老夫向圣上请命就成!”
“脱手吧,”徐国公一挥手:“别担搁老夫上阵杀敌便可!”
“甚好,你便治吧,这五日不食,国公当是饿坏了!”徐老夫人立时放了心,便紧着催道。
“不如就请老夫人说说当日事因?”姜灼这时道。
说来诸葛曜即位以后,徐国公府仰仗当年抚养圣上之功,又为太后一族,少不得显赫至极,最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徐国公竟以六十高龄,受封三公之一的大将军,比之那甚么大司马,不但职位尊显,更叫民气服口服。
这时秦宴也伸脱手,摸了摸徐国公的两颊,不免道:“怪了,皮坚如革,牙紧不开,当是恶风症状,如何国公大人又未遇恶风呢?”
徐少夫人愣了愣,游移地答道:“这……竟是要问国公的。”
徐少夫人早就等在了院外,见姜灼过来,干脆迎上前去,叹着气道:“你可来了,老夫人方才还一个劲地问,怎得姜女郎还不到呢!”
徐少夫人拉了姜灼进到院中,边走边道:“说来国公本来都还好,便是长年的腿疾,经你针过几次,也算好得七七八八,却不想五日前,他白叟家一夙起来,竟是牙紧不开,不能饮食,先是国公也不在乎,觉得过一时便好,还还是上朝,未料而后连续五日,粒米不得进,只能将将喝一口热汤。”
到了徐国公府,还未进到正院,姜灼几人已远远地瞧见,里头此时站了很多人。
姜灼点头:“国公大人,小女获咎,要瞧瞧病症!”说着,便上前捏住徐国公下颌,看其口齿。
“小女心中,最是佩服秦太医的朴重,更是一向视秦太医为知已,在这太病院中,得碰到如许一名知已,乃是小女幸甚之事,小女发自腑,要祝秦太医心想事成,得娶如花美眷。”姜灼说完,不由咬了咬唇。
听到这一问,徐国公一时便双目放了光,道:“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