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子姜灼还慌得不可,不过厥后诸葛曜呈现,倒教她的心安宁了下来,晓得不管是何难事,但交给诸葛曜,自会迎刃而解。
“圣上莫非有那边不当吗?”姜灼立时有些担忧。
“只是平常忙于军务,竟是好些光阴不得安枕的,”说到此处,王虎用心叹一口气:“方才圣上另有些不悦,说在长安城还是一国之君,自是有太病院不时服侍冷暖,未想现在到了宫外,太医们早没了昔日殷勤,竟连个存候然脉的都没有。”
“传闻姜军医现在胆小包天,已然切身上了疆场,朕当不当压佩服得紧?”诸葛曜始终未正眼瞧姜灼,话语中还带着几分讽刺。
以是本日诸葛曜猛不丁又提起此事,姜灼初时没太闹明白,到背面明白过来,却又笑了:“圣上,我并未放在心上。”
姜灼心下唉了一声,晓得诸葛曜这会子当是真生了气,想了一下,干脆直接跪到地上:“小女错不该恕,但请圣上惩罚。”
未想王虎还紧着催她:“圣意难违,姜大夫还考虑些甚么?”
听到此处,姜灼忍不住笑起来,想这王虎也真真是个功德的,将这话递出来,也不知是偶然,另有受人教唆。
“未得宣召,小女不敢擅闯行宫。”姜灼回道,内心倒是一向在策画,自向来了北疆,只在前去军医营之前,诸葛曜将她叫到跟前叮嘱了两句,而后真是各忙各的,再未得相见。
王虎这时比了个“请”字,却并不跟上姜灼,只目送着她进了正厅,随后又袖手旁观着姜灼在正厅寻摸了半天,到背面往左一拐,才进了中间的书房。
姜灼打量了王虎一下,也不再游移,跟在了他背面。
“小女拜见圣上。”姜灼站到诸葛曜正奋笔疾书的案前,虽摆布并无别人,也不健忘敛衽见礼。
阿珠自是领命,先走了出去。
现在姜灼虽半低着头,余光却不时扫向诸葛曜,本日他只随便地着了一件曲裾深衣,头上一顶小冠,没有了身着帝王冕服时不怒而威,也没有当日长安城楼之下,身披银甲,跨着骏马奔腾上五色坛时的威武凛然,本日看他,通身竟是氤着读书人清俊之气,更是说不出的温文尔雅,或比宋玉潘安也不差些。
一只手冷不丁刮了刮姜灼的鼻子,随后便是诸葛曜不满地诘问:“公然是见过兵器相向的,倒是胆色都壮了很多,但是瞧着现在不在宫中,竟敢与朕顶撞了?”
诸葛曜又抱怨几句以后,俄然道:“上一回母后说的那些甚么运数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