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从一辆马车里出来,站在了姑臧邑城十里外一处双头山之下,这会子天气还是暗沉沉的,四周沉寂得竟似无声。
荀成哼了一声:“要不要咱俩比试一番?可不是吹嘘,我走山路,比高山还顺畅些呢。”
姜灼心下还挺欢畅:“无病,方才就认出是你了!”她还真没推测,竟然在这荒郊野岭赶上了熟人,这一名,可不恰是刘统领的侄子刘无病吗?
姜灼转头打量着荀成,却收住了笑容,只叮嘱道:“且要记得,比及了那头,毫不成意气用事,保住我们性命最要紧,再将人都安然寻着了,我们才不算白跑一趟,跟人硬碰硬之事,千万是不准的。”
而现在姑臧邑城城门已关,想要去到白亭海,也只要这一个别例,那便是,从这双头山翻出去。
“你既是对这儿熟得很,可瞧见过有匈奴人翻过来?”荀成不免猎奇地探听道。
“你知其一,并不知其二,”姜灼很有兴趣地同荀成解释:“匈奴人斯须离不得马,如果没了坐骑,气力便耗费大半,而这一片山势,马匹底子没法颠末,只能容人徒步而行,且又峻峭得很,于匈奴人而言,来一趟一定是轻易之事,多是因着天寒地冻之时,粮草匮乏,他们才会设法冒个险,也只为行些抢盗之事。”
另有令姜灼印象更深的,便是很多年前一个大雪封山的日子,诸葛曜带着本身来双头山寻一味赤芍,与世人分开以后,竟是与耶律拓迎头撞了个正着,少不得产生抵触,最后两人不惧落入山底,竟被困了好一时。
“当然,你既自称乃是山中长大的孩子,当不会怕此处险要吧?”姜灼笑着调侃荀成。
“晓得了,”荀成从车上取过姜灼的药箱,背到本身身上,随后冲着姜灼一挤眼睛:“女郎,走吧,叫你瞧瞧,我荀成这山猴子,绝非浪得浮名,你定是追不上的。”说罢,荀成又是蹦跳着往前走去。
两人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到最后荀成有些憋不住,爬到半山腰之时,不免嘀咕了一句:“倒叫人有些想不通,匈奴人怎得这般没有成算,竟瞧不出这里的便宜,若想攻城,何需非过那道城门,人从这儿爬过来便是。”
姜灼不由一笑,她如何没瞧见过,当年她还小,记得每回要单独出城上山,阿爹都是拦着的,总说谁家又有人在那处被匈奴人所伤,乃至到了厥后,姜灼要来这儿采草药,干脆就不说与阿爹听,只怕劳他担忧。